大家对张树愧的事充满了好奇,再三追问才了解了前因后果。原来,张树愧有个独生儿子叫张明生,从小性格火暴、固执,喜欢习武,后来还背着张树愧离家出走,一去三年没音讯,三年后终于归家,才得知他去少林寺拜师学艺去了。
张明生回到鹤峰后,虽然性子收敛了不少,但身上多了许多爱打抱不平的习性,见着看不惯的事就要出手,结果给张树愧惹了不少麻烦。
张明生到底又是如何惹上姚炳才的?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几日前的一个晚上,张明生在大街上撞见几名男子在调戏一名孤身女子,周围虽然有很多路人围观,但谁都不敢上前制止。张明生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断然出手,不仅帮女子解了围,还把几名男子打得很惨,尤其领头者更是被打折了一只手臂。
“巧就巧在,领头者正是姚炳才的儿子姚人杰。”张树愧叹息道,“姚人杰折了一只手臂,现在还躺在床上啊,我想亲自登门赔罪,但姚家连大门都不让我进。”
陈十三松了口气,大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张老板您愁眉苦脸的。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活该那小子欠揍。”
“哎呀,十三爷您有所不知,惹上了姚家,麻烦可不小。”张树愧痛苦地说,“姚炳才还有个小女儿,你们知道他女儿嫁给谁了吗?本县知事的公子呀,那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吗?”
张六佬和陈十三对视了一眼,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明生已经被关进了县署的大牢,好几天了,连人都见不着一面,祸福生死难料啊!”张树愧哭丧着脸,脸上布满了浓浓的阴云,“唉,都怪我管教无方,现在惹下祸事,后悔也晚了。”
张六佬虽然心乱如麻,却又感觉爱莫能助。
陈十三沉思了一会儿,安慰道:“明生少爷虽然打伤了姚家的人,但错不致死,这个世界还是有王法的,就算是有知事撑腰,也不能乱来吧。”
“王法?罢了。我愿意赔偿姚家,但姚炳才根本不给我机会,还扬言要明生坐牢。要是能换取明生的自由之身,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张树愧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藏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助。
“姚家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跟知事联姻?”陈十三追问道。
张树愧苦笑道:“这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事,外人哪能知晓内情。不过姚家在本县也算是显赫大户,祖上世代从商,经营着茶叶生意,一直是县署的茶叶供应商,所以也是我们茶庄的竞争对手。”
张六佬担心地说:“这就更麻烦了。”
“张老板,如此说来,姚家岂不是想利用这个机会狠狠地给我们一拳。”陈十三说。
张六佬接过话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张少爷的事就不只是您张老板一个人的事了。”
陈十三赞同地说:“事情摆在面前,那就要想办法解决,既然姚家跟我们开仗,那就决不能逃避。”
张树愧惊讶地问:“十三爷、六爷,你们这是……”
“放心吧张老板,我跟十三爷是一个意思,要一起营救少爷出来。”张六佬说。张树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十三笑着说:“张老板,明生少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善举;而姚家想利用这次机会公报私仇,那我们岂能仅当看客?”
张树愧没想到居然有人要出手帮自己,可谓求之不得,顿时百感交集。
“要想打败对手,必须先了解对方的底细。”陈十三说,“希望张老板多给我们介绍一些姚家的情况。”
折了手臂的姚人杰在床上躺了多日,每日都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像疯了似的,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姚炳才推门进去的时候,姚人杰正像杀猪似的嚎叫,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站在床边,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人杰呀,爹知道你难受,爹给你请了最好的大夫,再躺两日便能下地了。”姚炳才在床边坐下,姚人杰却怒吼道:“姓张的怎么还没死,是不是知事还不知道我被那小子打伤了?哎哟,疼死我了……”
姚炳才叹息道:“人都被关在大牢里了,恐怕一时半会儿都很难出来,你也该消消气了。”
姚人杰不依不饶地吼道:“不行,坐大牢算什么,我要姓张的小子死,永远别再出现。”
“要杀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如此做定会让知事很为难,是你有错在先,现在关他进大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姚炳才对这个儿子真是伤透了心。
果然,姚人杰一听这话,立马又愤然不快地质问道:“爹,你儿子让他打成这样,就让他坐大牢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人杰啊,听爹一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姚炳才是担心张明生对姚家做出更加不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