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早些年去世,如今宫里贵君独大。他掌管凤印又有皇女傍身,离那个位置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距离。
今日阿离回宫谢恩,他懒洋洋的抱着狸猫坐在绣墩上打扮,丝毫不急着往前厅去。
“让他们等着就是。”慵懒粘腻的声音,从鼻腔里轻轻哼出来,“我这狸儿还没睡醒呢。”
腿上的狸猫配合的打个哈欠,换个姿势趴在他怀里,贵君嗔笑,“懒虫。”
再正经不过的两个字,被他放缓语速拉长尾音嗔出来都带着股粘腻酥麻的味道,好像趴在他腿上的不是只狸猫,而是个女人。
贵君年近三十保养得当,说是二十出头也有人信。比起那些个青葱美人,他明艳张扬的眉眼间又多了股成熟性感男子独有的妩媚韵味,一举一动更是勾人心魂。
后宫里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贵君显然属于涝死的那批,眉宇中昨晚承受的恩泽还没散去,溢出满满的荡漾春意,看的身旁侍从脸颊绯红,低低的垂着头。
内殿里贵君细细打扮,前厅却早已坐了不少人。
今日皇子进宫谢恩,他们这些君侍按着规矩自然要过来看看。
贵君这主殿内点着最好的炭,沏上昂贵的茶,糕点果子也早已备齐。
来得早的三两个凑头在这儿说说笑笑吃吃喝喝,手里要么揣着个手炉要么抱着个小宠,好不惬意。
天冷了,这些宠儿抱在怀里既充实又暖和,这也是为何贵人们喜欢养猫的原因,实在好用的很。
跟殿内的暖和热闹比起来,阿离孤零零的杵在门口等着召见就显得格外的冷清可怜。
听风是头回进宫,没有经验也不敢多说话,只得默默地站在挡风口替阿离遮挡些。
这要是换成画眉,早就把礼盒往阿离怀里一怼,自己趾高气昂的先进去了。
约摸着等了小半个时辰,阿离腿麻的很,都想不顾形象蹲在地上的时候,侍从吊着嗓子说让十殿下进去谢恩。
听风捧着礼盒跟在阿离身后,垂眸低头不敢多看,该行礼行礼,该跪跪,就这样还是被贵君注意到了。
“小十身旁跟着的倒是个新面孔。”贵君面带微笑声音也不严厉,眼睫垂下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离,就是不说起。
阿离明白他这是问自己画眉呢。
若是以前阿离肯定是要磕头赔罪不敢多狡辩,毕竟若是忤逆了贵君连饭都吃不上。
可现在不同了。
没了贵君,还有萧言喂他。
阿离立马抬头解释,模样瞧着还有些生气,趁贵君开口提出画眉的名字之前先发制人,“父君您是不知道,画眉竟然想在新婚之夜爬驸马的床!还说他是您宫里的人,无论做了什么事情您都会向着他。
我当时一听就很生气,父君是什么样的人,能护着个想爬床的奴才?画眉辱您名声,哪里配得上再当小侍,于是我就将他卖了,用卖来的六十两银子给您买了些东西带来,也算是画眉对您最后的孝顺了。”
只要他说话的速度够快,贵君的责备就追不上他!
阿离示意听风将礼盒捧起来,目光希冀的抬头看着贵君,等着表扬。
“……”贵君觉得槽多无口。
画眉也是蠢的,就算有想法也不能新婚之夜明着来啊。皇帝最要脸面,若是被她知道了自己宫里出去的侍从满脑子想爬驸马的床,肯定要生气。
阿离的做法更让人窒息,他不把人带回来给自己处置,竟直接把画眉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