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涧的哨兵焦急地在营门边向里看,直到看见苏衡背着一个特别大包袱策马而来,忽然就安心了。
别无其他,只因为赵礼军医说,良医都有一双平静的、毫无惧意的眼睛。
“带路!”苏衡和哨兵郑鹰挑了六匹好马,方便轮换赶路,两人六马前后奔出营门。
营地里的军士都放下手里的事情,目送苏衡和郑鹰离去,陈牛感慨极了:“弟兄们,我们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才能遇到苏衡这么好的军医,是不是?”
“就是!”军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下山急驰、经过山涧和山隘,苏衡又一次经过三岔路口,摇头失笑,选择坠鹰峰左路口的时候,哪能想到每个营地都要去呢?
郑鹰作为坠鹰峰最强悍的哨兵,策马急驰的耐力最久,本以为苏衡整日操练随意、总窝在药舍医舍,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万万没想到,苏衡竟然跟着他急驰这么久都没落下半分,而且看脸色和呼吸,并没显出疲惫的样子,让他很惊讶。
每一个时辰休息十分钟,三人就按这样的节奏,在天黑以前经过了最危险的山路,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山中小湖。
苏衡见鹿鸣涧的哨兵直接喝湖水,直皱眉头,这里的湖水溪水非常清澈,但水里常有蚂蟥卵和其他寄生虫的幼虫,对于亲手从旅游归来的小朋友鼻腔里取出过蚂蟥的他来说,喝生水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郑鹰以前也随便喝生水,全营地的军士们都听了苏衡的要求和解释,现在外出都会带装满熟水的水囊。
一路急驰,苏衡的脑袋也没闲着,树影峭壁溪水山泉飞快从眼前掠过,这样的地方并不容易发生疫病(传染病)。
传染病三要素,传染源(人、带病原的动物、病原的中间宿主)、传播途径(消化系统、空气和□□)和易感人群。
这里人烟稀少,远离人群,首发人传人的机会不多,现在正值夏季,整体来说,接触被携带病原体的动物,或者被携带病原的昆虫咬,才可能引发传染病。
被虫咬以后的传染病几乎都会发高热,没有血液检查,只靠临床症状来排查,难度非常大。
鹿鸣涧这里水源丰富,想来蚊蚁毒虫会比较多。
三日后的清晨,带路的哨兵兴冲冲地指着不远处的密林:“军医,就在前面了!”
苏衡远远看了一眼,只看到密林,也没看到军士,这……鹿鸣涧营地在哪儿?
又过了两刻钟,苏衡跟着哨兵进入密林,远远看到参天大树上的树屋营地,在树上树下来往奔跑操习箭术的军士,以及用大树自成围栏的营地,更特别的是,还有几头梅花鹿在林地里悠闲地吃草,让他以为误入了什么魔幻世界。
这鹿鸣涧营地也太特别了吧。
坠鹰峰高而平坦、隐在密林、离水源较远;虎啸崖地势高低不等、整个营地像一丛平菇;鹿鸣涧很不同,东低西高,密林峭壁和山中湖组合在一起,营房以树屋的形式建在密林里,非常隐蔽。
越来越近时,苏衡惊讶地发现,军士们不是在操练,是货真价实的对战!而且是最为可耻地围攻。
百夫长陆百川一身铠甲骑着战马手握□□“以一对百”的架式横在营地大门前,威风凛凛,眼神中满是杀意。
军医只有一身薄甲,没骑马,守在陆百川身旁,大叫着:“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挥律当斩!”
“横竖都是个死!”军士们怒目相向,箭在弦上,从各个角度瞄准了百夫长和军医。
“想逃营的,先踏过我陆百川的尸体!”
苏衡听到这些,彻底惊呆了!
这不是演习,这是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