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把她烧坏了吧,体内一股子小火苗蹭蹭蹭,灭也灭不掉。
周遥蹑手蹑脚地溜下chuáng,又溜下楼,跑去骆绎房间门口,她莫名紧张,呼吸急促,双腿直颤。
举起的手有些哆嗦,敲了敲他的房门。
咚咚。
她忐忑,脑子懵着,要敲第二下时,门却开了。
骆绎站在门廊里,眼神很深,俯视着她。
四目相对,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低声问:&ldo;有事?&rdo;
&ldo;骆老板,我想喝牛奶。&rdo;
……
又是深夜里空无一人的公共区,只有吧台上吊一束柔和的光,自上而下从骆绎头顶洒下,衬得他的脸立体如削。
他洗gān净了手,取下一盒牛奶,剪开一道口子,倒入小小的平底奶锅,又把小锅放到酒jg灯上。他拿一只长木勺缓缓搅动牛奶,奶香四溢,他呼吸不稳。
周遥趴在吧台凝望着他,异常的安静无言。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静得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牛奶温好了,周遥捧起来慢慢喝。
骆绎扭头不看她,径自点了一根烟。可不看她,他也清晰地记得她喝牛奶的娇憨模样,粉色的舌,细细的牙。
骆绎握烟的手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隐忍地吸了一口烟,在肺腔里百转千回又缓缓吐出,将不安的心思压抑下去,似乎徒劳。
突听她咳嗽一声,呛了奶。
骆绎回头,大半杯牛奶泼在周遥身上,ru白色的牛奶顺着她的下巴,脖子流进衣服深处……
骆绎心头一震,立即别开目光,抽了张纸给她。她却不接,拿手背擦擦下巴,喘着气,有些困难地说:&ldo;骆老板,我头晕,呼吸,不过来,好像高反了,这次真的,不骗你。&rdo;
她脸颊绯红,呼吸一大口又一大口,缓慢而沉重,像是真的很难受。
骆绎咬紧烟,很快在柜子里找了一道,没找到氧气罐,估计卖完了,想起房间里有,说:&ldo;你等着。&rdo;
他回到房间,找着备用的氧气瓶,转身就见周遥跟进来了。
他站在原地看她,不发一言。
她沉沉呼吸着,也不知该说什么。或许为缓解尴尬,她突然皱皱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ldo;有香味!&rdo;她找啊找,走到浴室半开的门边,&ldo;哦,原来是香皂。&rdo;
骆绎盯着她,依然没吭声。
房间内一片静默,只有外头的风雨声。狂风骤雨的夜,最适合拥抱取暖。
骆绎咬一下唇,手指在瓶子上敲了一下,说:&ldo;头晕就少说话。‐‐过来。&rdo;
周遥乖乖过去,他打开瓶子递给她,周遥接过来对着口鼻,一口一口吸着氧气,黑眼睛一瞬不眨盯着他。
骆绎错开她的视线,点了根烟抽。抽几口了,朝她瞥一眼,她还看着他,黑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执着的小动物。
骆绎再度移开目光,吸着烟,却渐渐咬紧了牙。
他并非不明白她眼中的渴望,他比她更qiáng烈,可他死忍着还想等,等他能给她更明确一些的未来。
&ldo;好了。&rdo;她放下瓶子,说。
&ldo;早睡。&rdo;骆绎仓促说着,一手摁住她的肩膀把她转过去往外推,推到门口刚拉开门,周遥突然挣开,砰一声把门关上,转身就扑进他怀里抱紧了他的身体。
手里的半截烟掉在地上,骆绎静默半刻,咽了一下嗓子,喉结上下翻滚。
周遥急促地喘气,搂他很紧,像抱着树枝的小考拉。
他异常的沉默,半刻后,抚摸她的后脑勺。她轻轻颤抖着,脖子后全是汗。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