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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男人说出人皮卷那边的世界,苏宜年就知道他指的是哪里——
无限游戏。
冰冷的机械音似乎还在不断的重复快乐游戏的宗旨,无数人在这里用鲜血浇灌欲望与野心,用死亡换取财富与新生。
苏宜年将手里的灵魂子弹取出,一股阴冷的寒意从指尖攀上灵魂。
他刚刚的确有机会彻底打中小丑,但是没有用,无限副本里,能杀死小丑自己的,只有另一半小丑灵魂。
那个大叫着骂他,被关在枪里的小丑玩偶,魂飞魄散后剩的最后一丁点价值,也许就是射jin他弟弟的胸膛。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过于正常,甚至毫无危险的世界?
他在这里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他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而来?
苏宜年捻着手里的子弹,那些埋藏在心底的所有疑问都像是浮出水面一触即碎的泡沫,啪叽一声就可以让平静的湖面彻底泛起涟漪。
他将手里的子弹握紧,看着它逐渐在手心中散成一团黑气。
无限游戏得内核一直都是愿望——
完成每一个人的愿望,是我们游戏最美好的宗旨。
小丑虚伪的说。
而崽崽男团的作曲与歌唱,本身就背负着许许多多的愿望。
当地人希望自己的家乡被看到,丽萍奶奶希望自己儿子的遗憾得到圆满,崽崽们希望和小伙伴完成任务……
苏宜年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口袋里陆续昨晚送给他的透明水晶球,将它拿了出来,一个透明的灵魂安静的躺在里面静静沉睡。
死去的人希望自己的歌曲重新被歌唱。
一个亡者的愿望和无数生者的寄托,这些足矣成为大门打开的饵料。
愿望做媒介,崽崽的舞台是最后的狂欢,无限游戏降临这个世界,将所有人拉入一场新的灾难。
苏宜年把玩着手里的水晶球,长睫垂下,掩盖住眸子里所有情绪。
路闻玉看着身边气质猛然变得无比冰冷深沉的苏宜年,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他战战兢兢的问道。
“苏宜年,他,他说…那我们崽崽男团还办吗?”
听起来不像是能,能安全办完的样子。
“办啊,为什么不办?”
苏宜年将手里的小丑枪收了起来,瞳孔色泽幽冷,比起刚刚看起来格外滑稽得小丑,他看起来明明更像是游离在人间的鬼魅。
“崽崽们都准备那么久了。”
白岁岁提起小鼓的时候,眼里还有亮光,苏眠眠每天都很珍惜他的小黄鸭话筒。
至于路折玉……
路闻玉知道,就算那个臭屁小孩平时不说,但他能感受到,路折玉也很喜欢和自己小伙伴一起完成音乐的过程。
苏宜年忽然笑了起来,眉梢眼角因为小丑的话染上的阴冷感也在一瞬间褪去,他伸手拿起刚刚挂在一边的外套,将它披在身上,好像那就是超级英雄的战袍。
“编织童话是大人的事情。”
苏宜年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