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
小半年多没回柳城了,站在破破烂烂的城门口,我和小野同学叉着腰,牛逼坏了,硬生生凹出一个重回故里、衣锦还乡的民族自豪感来。
站了半拉钟头,来来往往提着篮子赶着猪送小盆友去幼儿园的父老乡亲,川流不息却木有一个鸟我们的。
空中飘落几片萧瑟黄叶,两小只扒拉开脸前的蜘蛛网,心里哇凉哇凉的。
肥安的“夫妻快餐店”,就坐落在边城的闹市里,市井气重,烟火味浓,桌子歪歪斜斜,椅子七零八落,像一间天涯。
老板娘康蝶衣既漂亮又风骚,眼疾手快,迎来送往,爷长爷短,烹得一手好菜。
她是西域丝绸之路上,西康大商人家的阔太太,经营着海外上百家大型商场和时尚品牌连锁店,家境优越;而当时的安天命,却仅仅是个靠贩卖二手情报,默默无闻的的打工仔。
那年,肥安在大街上的电线杆子上,无意间看到康蝶衣贴出的“重金求子”小广告:“好人有好报,重金求子”。
广告上写着:我叫做康蝶衣,今年14岁,丈夫是一个西康富商,因为一场车祸,导致丈夫失去了生育能力,为了继承家产,我们夫妻商量找一个身体健康男性与我生一个孩子。首付20万元,怀孕生产之后,再支付100万元,非诚勿扰。
作为一个身体特别健康的穷屌丝,安天命果断的揭榜应征了。哪里层想到,康蝶衣一见肥安之下,竟然不可自拔的爱上了这个雄壮骚年潜力股,索性卷带价值数万的名贵首饰,跟着安天命私奔到大夏境内的柳城,隐姓埋名做起早餐盒饭生意来。
而肥安,也从此走进了婚姻的坟墓。
当看到送外卖的安天命,院子里肥头大耳像一堆五花肉般,跪在遥控器上的时候,小野幸灾乐祸的打开快手APP,进行了现场直播:
“各位给力的老铁,我是MC小野,这里是我的损友、非著名快餐店老板肥安的家暴现场,来、来!轿车、游艇走一波,强势围观,没猫饼!”
作为好哥们,瞅着安天命赤着上身、穿着大裤衩子,寒风中全身肥肉瑟瑟发抖那副惨兮兮的德行,我站在那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我进屋搬了把椅子。
“不是,肥安,你们结了婚的男淫,都这么惧内吗?”我翘着二郎腿,表情无比认真的询问,吐出的瓜子壳,在空中画出一个精准无伦的抛物线。
安天命挤吧挤吧眼睛,梗着脖子像里间屋大声喊:“兄弟你此言差矣!这不叫怕,这是爱!子曾经日过,呸!子曾经曰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你嫂子对我,那是伤痕累累满满的爱啊!”
“等一哈!”阿史那野一摆手:“哪个子跟你曰的?内句话。”
安天命瞪着眼珠子:“曾子。”
阿史那野又摆摆手:“他一个理工狗,丑的一逼,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安天命努力憋笑:“你俩倒是帅锅小鲜肉,还不是单身汪两枚?”
两只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伤害,一个抠抠耳朵,一个拍拍屁股,转身就走。
“诶诶诶?别介啊两位大哥!俺错了,你们陪我再唠五块钱的,我跟厨房的清洁阿姨芙蓉姐姐聊骚被你们嫂子发现了,要罚跪一个钟头呢,一个钟头啊,二位壮士能理解我的伤悲吗?”
安天命扯住我俩的裤腿子,演技稍显浮夸,拼了老命的往外挤眼泪。
“不能!”我和小野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