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命鬼话连篇的官样文章还未读完,轩辕开山早已气炸了心肝脾胃肾,咬碎满嘴钢牙的怒声质问:“姓安的,拜托睁开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楚,爷爷们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敬酒喝完了,兄弟们再尝尝,我肥安给你们准备的这杯罚酒味道如何?”安天命根本无视轩辕开山这等“被牺牲人口”的诉求,自顾自的扯开另一只手上的密封军报:
“阿虎,你可把耳屎掏干净了听仔细了哈,这是哥哥我写给兵部尚书司徒秀山大人的密折!”
抖开密信,安天命眼含笑意的望了我一眼,目光转移纸上:“尚书大人亲启:下官安天命辖下有李虎臣等三百余众,经查与西康诸胡私通卖国,已被本部击毙于漠北,以肃军纪,以儆效尤!”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耐不住,脸色突沉,鄙夷的冷笑两声:“阁下卑鄙无耻的样子,很有虎爷我年轻时候的流韵!”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样不要比脸的!”身后的哥舒小刀,从我腋窝里探出头来,调皮的向对面肥安吐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我草你妈啊安天命!说爸爸们通敌卖国?我们兄弟们在大戈壁上为帝国跟哥舒部人浴血奋战玩命的时候,你怕是搂着康蝶衣那个骚娘们在床上流汗肉搏吧!”轩辕开山破口大骂,青筋暴跳!
我含泪无声的笑了笑,跳下马来,回身用马鞭指点着一排排裹着纱布伤痕累累的残部,颤抖的声音质问安天命:“胖纸!你他妈的良心是让旺财给吃了吗?只要你还有一星半点的良知,也应该看清楚兄弟们是从鬼门关挣命回来的吧?啊??”
我越说越激动,用力拍打着胸膛:“好!说我李虎臣叛国通敌,我被你这好兄弟算计了,我是忠臣良将之后,我不多做解释,我认命!可是……可是你不应该污蔑死去的近百名弟兄是叛徒啊!他们为国战死沙场,死了还要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让子孙后代蒙羞抬不起头,他们九泉之下闭不合眼啊!”
说到最后,我已经是在声嘶力竭的呐喊了,我指着班排干部背着的同袍遗体,一声声喝问对面不远处把玩着拇指上碧玉扳指的安天命:“来!肥安!你过来询问这些死去的弟兄,他们是如何的私通外敌?!他们是如何用身家性命去背叛的帝国??!!你好好审问这些孩子,是如何的拼尽最后一滴鲜血一丝力气去投敌卖国???!!!”
喊到动情处,我再也压制不住心头克制多时的情感,蹲在地上旁若无人的大哭起来,本来挺身怒对旧日长官的营队士兵们,给我这一启发,顿时都大哭起来,一连一个多月的跋涉辛苦、厮杀惊惧、蒙冤委屈等各种情绪,如同像决了堤坝的洪水,一下子就释放发泄了出来!
安天命身后列阵的卢龙军,看到昔日队友这般悲惨,兔死狐悲,不由自主的纷纷低下了头,手上的箭头和枪口,也慢慢放低下来。
我的专职司机,范阳车神管大爷,颤颤巍巍的跳下三蹦子,脑血栓后遗症的甩着半边身子,一只拖鞋都甩飞了,坚韧不拔锲而不舍的甩步来到肥安马前,大张旗鼓气势十足的啐了一口痰在安天命挂满笑容的脸上:“啊呸!小安砸,你学坏了你!我代表所有的开车司机,鄙视你!”
表达寄几个的态度和立场,管大爷就光着一只脚,一甩一甩去拾鞋了。
“打败你的不是天真,是无邪啊!”哥舒小刀肃然起敬:“这大爷,三观正!给您疯狂打电话!”
安天命肥肉横生的脸上笑容不减,任由那口带着一颗假牙的浓痰挂在脸上也不去擦,唾面自干的容忍让我感到可啪:
“阿虎,时间不多了,你是个明白人,我刚才说的两条路,是做流香千古的烈士还是做遗臭万年的叛贼,A和B,你手动勾选一个吧?”
有谁知道,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出卖,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当时我就有一种把安天命按在光滑的地板上狠狠摩擦的冲动:“肥安,我的命可以给你,但请你放过小刀姑娘和轩辕他们!保卫柳城人兽大战,他们都是立过功、流过血的!”
“不!”哥舒小刀扯住我的衣袖,目光坚定地望着我,毅然决然的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别想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这个世上不管!”
“虎爷!”轩辕开山豁出去了,大声喊:“不需要为了兄弟们向这条肥狗低三下四,脑袋掉了火锅般大的一个底料,我们兄弟们跟着您下阴间去一起快活!”
我心神一荡,按刀提气:“肥安,你的心机智谋远胜于我,但要说起玩命,你恐怕就不是虎爷的个儿了!”
“如果再加上我呢?”
声音响处,倒提铁枪的阿史那野,一身明光铠甲,神情冷酷的转出队列,与安天命并肩站在了一起,枪头一震,发出惊心动魄的锐鸣!
拍了拍小野同学的肩膀,安天命回首得意的说:“我们三兄弟一起玩到大,彼此几斤几两都清楚,你阿虎的本事跟小野差不多,比我强上有限,现在我们二比一,牌面上我赢定了呀!还要打吗,阿虎?”
我黯然的盯着阿史那野:“何苦呢?你跟那个女人,是没有结果的!”
小野童鞋嘴角闪过一丝苦涩,声音冰冷的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我不存在呢?都别瞎哔哔了!”
安天命面沉似水的伸出一只熊掌,厉声喝道:“阿虎,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留给你一个全尸!我说到五,你不弃刀就缚,我就让你和你的马子、还有手下,都变成筛子!”
“呼啦——”
刚刚垂下的卢龙士兵枪口,再度黑洞洞的对准了我和警卫营,乱枪之下,我们纵是大罗金仙,也是断无生理!
玛德!这次屎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