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云烟还是摇了摇头,她翻着手边的游记,一目十行翻过数十页,见没有提到自己想知道的那处河流的信息,不禁吁了口气。
“您不去?”秋虹端来了参茶,喂她喝了一口。
“不好去。”赖云烟咽下温热的参茶,抬手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书房重地,以后要是出了点事就是麻烦事。”
“也就您会这么多想。”秋虹道。
“不是我多想,而是到时要是出了事,只要我孤身去过,多大的脏水泼到我身上,我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赖云烟耐着性子说了这么一句就支着桌起了身,疲惫地道,“不找了,我先睡一会,明天再找。”
这边魏瑾泓从宫中回来,得知她没有进过书房,不由笑了笑。
他闭眼休息了一会,在早膳时分进了她的侧院,见丫环正在揉着她的脖子,随口问了一句,“没睡好?”
“嗯。”她垂眼答了一声。
“听说你昨晚在找书?找的什么?”他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了丫环端来的清茶。
“宝西黄水河的详细记载,我只找到一本略提了几句来历的,我想知道是这河到底流过几境,河水是春涨夏高还是别的什么情形。”听他提起,赖云烟忙抬起头来问。
“还有什么要知晓的?”魏瑾泓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抚着手中指头慢慢道,“西去之路的河流,地貌,宫中现下已有专人探听整理。”
“那我要全部。”赖云烟想也不想地说,说完,才知自己的语速过快。
但这时魏瑾泓已笑着点了头。
“你们早盘算多年了?”赖云烟想了想,问道。
“嗯。”魏瑾泓承认。
“有没有想过,善悟的话要是没成行呢?”那到时宣朝只会比现下绝对只坏不好,现下强压下的王候贵族是暂时没有办法反弹,但除非把一个个都灭了族,斩草除根,要不然,这些人不会坐以待毙,总有一天会聚拢起力量来反噬这个王朝。
“晚春地动后,皇上就没再想过这个可能了,”魏瑾泓笑笑道,“所以才有丁田新法。”
“不说皇上,单说您,要是善悟的话不对,到时您觉得我朝会如何?”
“皇上有法子带人去西海,自然也就会想到别的法子再带我们回来,不管好坏。”魏瑾泓很是平静地说,“只要将令在他手中,你说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可这世上没几个人傀儡,总会有异见。”赖云烟很是冷静地看着他。
看着面前有时总是会露出些天真来的女子,魏瑾泓有些怜惜地看着她,“这世上确实没几人是傀儡,但杀光了,他们便想当傀儡也当不成。”
“皇上手上有将有令,全是杀将,”魏瑾泓看着她微微瞪大了的眼睛轻声道,“你即有心,那就请你兄长去浅探一下兵部,看从上至下三十六将,哪个不是欲血征战过来的铁血杀将,再则你也可探一下,这次派出去的二十队铁骑,中间有几个小将是你兄长认识之人,让他去问问,看有没有皇上让他们杀而他们有不敢杀的人。”
赖云烟闻言苦笑了一声,“是我眼浅。”
现在树王爷都是皇上的人了啊。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她都忘了真正的杀戮的威力了。
人是杀得绝的,也是杀得傻的,更是杀得懵的。
时家的惨剧近在眼前,都没让她有多大的警醒。
对于说一不二,男人总比女人多得是法子。
“顺势而为吧。”魏瑾泓握着杯子,看着里面浅绿色的清茶淡道,“至少你还有魏家,有赖家。”
有着这两家,她的日子总不至于太无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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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七月初时,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祝慧真生的三儿魏世安自生下来健康得很,但这月打头一天开始就是拉稀吃不下奶,不到几天,胖乎乎的小子小脸就瘦了一大半下来,看着瘦弱得很。
魏二婶夏氏是个心肠软的,这天主动来修青院请易高景去看诊。
“我知道我这是太会操心了,可小子可怜啊,看着我这心都揪着,想来想去,还是想从你这里请易大夫过去瞧瞧,。”魏二婶是这么跟赖云烟说的。
赖云烟敬她,自然也就应允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