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道子道:“不错,自管自去,我们在雪山阳谷再见。”他说完话,站起身来,向钱沅作—手势,师徒二人飞也似的出营而去,文中子等人想要去送也来不及。
郝道子和钱沅走出营外,放慢脚步,缓缓而行,到了附近的小镇,在旧衣铺里买了二件羊皮外褂,既长且大,又买二顶羊皮便帽,都是白色的。
他们又走进一家酒店,要了十斤白干,两只羊腿和十多个馍馍,师徒据桌对坐,放怀大吃大喝。
钱沅对于郝道子要袁通去打头阵,想不通此中道理,但素知师父性情古怪,不喜欢别人谈论他的所作所为,何况这酒店虽小,饮者却多,彼来此往,川流不息,因此,在事实上他们师徒除了随便谈淡当地的风俗习惯之外,更不宜讨论军中的机密大事。
郝道子酒量如诲,喝白干犹如饮白开水,此为钱沅所不及。他酒量不足乃师之半,业已频频小便,但胃纳甚佳,食量过人。自中午直至黄昏将近,他们不时加酒添肴,前后共饮厂二十斤白干,四只羊腿,以及其他面食等。
酒店的酒保和掌柜看到这二位怪客,赖着不走。又饮了那么多的酒,吃了那么多的食物,不免担心,生怕他们付不出钱,一走了之,那时怎么办?因此,在服务上表面殷勤,心里却大起恐慌,供应也开始缓慢起来。
其实郝道子在此痛饮,无非是悄磨时间。
过了一会,黄昏已届,郝道子吩咐饯沅付帐,酒食费共计当地币值三十元,折合白银也不过十两而已,这使钱沅惊奇地道:“让里的东西比逍遥岛便宜得多。”
可是钱沅身边没有白银,只有金锭,每锭都是五两的。
他交给酒保五两金子,掌柜却没有那么多的钱找数,心里正感万分为难之际,而郝道子已经高声道:“不要找了,多出的数目都作小帐。”
郝道子的话喜得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呆若木鸡,还以为本人听错,但总算酒保聪明,连连高声道谢。而那二位怪客早已走出门去。
郝道子钱沅师徒缓慢地步行二三里路。走出了那个小镇。这时,明月当空,浮云稀薄,路人绝迹,郊原静寂,于是他们驾雾腾云,向雪山进发。
赦道子因另有打算,所以提早了动身的时间,当他们到达目的地上空时,正是深夜子时左右。
他选择阳谷附近山坳,无声无息地降落云端。人不知,鬼不晓,隐匿起来。
该处居高临下,地势隐蔽,周围遍地白雪。而他们义穿戴着白羊皮衣帽,作为保护色,因此,即使道行高如苦行僧,也无法发觉敌人已在高处山坳潜伏,更料不到祸机临头, 一触即发。
郝道子目不转睛,观察地形,从高处向低处望,景物一览无遗,但见白皑皑的斜坡崖石岩壁,纵横交叉,起伏无定,巍峨雄伟的高山,奇峭灵秀的大地,好一个世外清修的道场。
不久,郝道子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渺小的人影,飞跃而来,快若流星,瞬息之间,已到达了离开郝道子所隐匿的坳下二十丈的地方停住,踟蹰不前。来人穿着灰色宽袖布衲,身长而瘦,状貌清癯,牛山濯濯,秃头上隐观佛光,手里拿着一串念珠,他飞跃雪地,踏雪无痕,真得道高僧也。
“是苦行僧吗?”钱沅低声问道。
郝道子摇手作势,暗示他不要开口。
原来此僧即是苦行僧。他每隔半个时辰必须要到腹屋附近迎视,以便检杏自己的禁制是否依然完整,以及有无外入侵入。
苦行僧知道自己救走了脱脱,魔国决不会善罢甘休!预料妖魔人物在三天之内必来寻事,因此,他非常小心守护这个禁区。
他惟恐有失,所以每隔半个时辰便来此地巡查一次,目不闭睫,到现在为止,已达三天二夜半,但百密一疏,却被郝道子师徒先来片刻,隐匿高处,看到他的行动。
原来郝道子虽已来到雪山阳谷,但此处范围极广,而腹屋究竟在那一部位,颇费猜疑,一时倒也难以辨清。如今他从苦行憎巡视的路线,仔细观察推测,立即发观腹屋的准确位置,不禁心中暗喜。
不久,他又看到苦行僧仍从原路飞跃退去,身形由近而远,瞬息消失于对面的山峰中。
他确定苦行僧必在前峰清修。
这时,饯沅正想说活,嘴巴将动未动,却又被其师摇手阻止。
郝道子明白那苦行僧的道行甚高,可能具有天听地闻之术,所以他始终禁止钱沅出声。
可是郝道子却有—种不用嘴巴谈话的方式。
“来人就是苦行僧。”他以指在雪地上写道。
“道行很高吗?”钱沅如法泡制。
郝道子抹去刚才所写的字,接着又写道:“是,他会再来,你要小心,切勿出声。”
“知道了。师父何时动手?”
“天亮前后。”
“师父,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