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老祖听了,道:“为师不问世事已久,所以不知道宇宙列国已发生了许多变化。等一会,待为师前去查问,如所述各节都是事实,自当代你主裁,个过,你进兵灵山,扰乱佛国净土,是何道理?”
通天教主叩首道:“吾师有所下知,前在天廷会议中,有两项重要决议:(一)因当年封神不公,必须重议封神榜和重封神祗;(二)佛国的灵山本属弟子的故臣独火大王所有,后被如来的花言巧语所愚,暂租一年,立有契约为凭。一年之后,他要求收回灵山,不料如来把一字改为十字。满期后,他又去索取,哪知如来又将十字改千字。过了千年,他再去追讨租地,但那时灵山道场兴旺,如来拒不归还,倒也罢了,却唆使妙吉祥发火烧死了独火大王。当年玉面神猴在天廷会议中提出了这个问题,如来自知理屈,就同意以后重新讨论。时隔多年,如来藐视天廷会议的决议,多方推倭,拒不交还灵山。因此,弟子应独火大王之后裔独火大圣的要求,发动问罪之师,千祈吾师谅解此中冤情。”
鸿钧老祖哦了一声,道:“有这种事,怎么为师从未听到过?”
通天教主叩首道:“弟子所讲的都是实情,不但天廷会议有案可稽,而且天国玉帝也知道有这样的事。”
鸿钧老祖道:“如果天廷会议有案可稽,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为师有一疑问,封神榜是你们三个师兄弟共同议定。姜尚登坛封神也早已成为陈迹,丝毫不值得追忆,何故冷灶忽爆热火,又发生了争执呢?”
通天教主道:“启禀师尊,当年封神榜确是我们三个师兄弟共同议定,但‘榜’是一种呆板而广泛的条例和具文,必须要有活人去执行,而姜尚在玉虚门下学艺,只不过四十年而已,道行有限,虽能在人间称为贤良之士,但他在神界则微不足道,怎好充任封神的执行人?
硬性地推荐姜尚,是由于元始的偏爱,当年弟子竭力反对,指出以‘人’的身份而执行封‘神’大事,于理不合。但这意见未蒙二位师兄采纳,显然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欺侮弟子势孤力单,人轻言微,并被剥夺了置喙的余地,又因一挫于谦仙阵,再挫于万仙阵,对弟子成见甚深,同门手足的感情无法恢复。所以,封神榜之事,名义上虽是由我们三位师兄弟共议,实际是老君和元始包揽,而骨子里却由元始独断独行。大师兄——老君是个好好先生,只不过是被二师兄拉着鼻子走路而已,古今外界人士不明真相,只以为弟子无理取闹,出尔反尔,实是冤枉。对于姜尚徇情渎职,借公济私,封神不当的许多事实,数千年以来,谁都慑于老君和元始的仙威,不敢仗义执言,除了玉面神猴——玉仙之外。他在天廷会议中,代弟子抱不平,面对列国的仙佛神圣,大胆地提出这个问题,并举了许多例子,正理所在,强权屈服,终于把‘重议封神榜和重封神祗’列入议案,并予以通过。如今蒙吾师垂询,特此恭禀。”
鸿钧老祖听了通天教主的一篇大道理,似有先入为主之感,低头沉吟片刻,道:“好,为师知道了。现在关于那批陷身于混沌乾坤大阵的仙佛神圣,为师要想把他们带走。
通天教主不防师尊有此要求,顿时面色微变,向小老先生看了一眼,后者立即会意,道:
“老师的话极是,自当遵命,只因我王不明了此阵的变化程序,所以释放那批仙佛神圣应由晚辈动手,不知老师高见如何?”
鸿钧老祖道:“好!”
小老先生道:“另有一小部分仙家,都是当年诛仙阵和万仙阵里的杀人凶手,却要暂时扣留,但保证不动他们的一根汗毛。”
鸿钧老祖道:“等待何时再行释放?”
小老先生道:“一俟封神榜之事圆满解决,全部俘虏都将无罪遣散。”
鸿钧老祖点头道:“也好!”于是他回头对着大老先生,道:“道友,你的混地乾坤大阵,由令郎主持,真是一件杰作,宇宙之间的许多仙佛神圣都要被你们父子难倒了。”
大老先生笑道:“道友谬奖,愧不敢当,但只怕那冰山渔祖已有破阵之法了。”
鸿钧老祖也笑道:“道友,利用我的门人(指通天教主)与聋祖公斗智,奈生灵涂炭何?”
大老先生道:“这是天意,又属劫数,大家心照不宣,否则你我何必出而问世?”
鸿钧老祖道:“虽然如此,尚祈道友得饶人处已饶人,适可而止。”
大老先生道:“那当然,道友教言,敢不遵守。”
接着他们又谈了一会。
不久,这次陷阵的一百五十多个俘虏包括白头翁老祖在内,业已查明,都与当年诛仙阵与万仙阵两役无关,所以全数释放,交给鸿钧老祖接收,带离魔营,通天教主率领群臣随后恭送,直到师等和众仙桃神圣驾云而去。
天仙佛三国的巨头们在联军总部正与真聋祖公夫妇与大地上公讨论破阵之策,忽报鸿钧老祖驾到,他们连忙起身出迎,看到陷落于混沌乾坤大阵里的白头翁老祖和许多仙佛神圣都已无恙归来,事出意表,均各大喜,一边把两位老祖拥入总部大厅,一边妥为安置那些脱险者。当然他们知道通天教主之所以肯释放俘虏。完全是买师尊鸿钧老祖的帐,否则,后果必是背道而驰无疑。
这时,在大厅外,已暗设隔绝禁制,鸿钧老祖、白头翁老祖、大地公公、聋祖公夫妇,无名古仙、天眇、地跛坐于上首,老君、元始天尊、玄黄天君,坐在下首,如来佛、阿弥陀佛以及接引、准提、燃灯三古佛依次在主位陪坐,倾听白头翁老祖叙述陷身的经过。
白头翁老祖道:“陷入大阵里的仙佛神圣,感受大致相同。我被那假聋祖公,即大老先生,推落阵中后,立即被一股热流卷入旋涡;顿觉头脑昏迷,五体发烧,汗出如浆,身如风车,上颠下倒,旋转不已,呼吸困难,极为难受。接着冷气侵袭,寒彻肌肤,齿牙轧轧作响,四肢僵硬麻木,动弹不得,须臾失去知觉,醒来始知被擒。那冷热两流交替冲激,顺逆相背,反覆无常,旋力之劲,转动之速,令人身不由主,无法抗拒,真是霸道万分。”
真聋祖公道:“此阵的霸道之外,就在于那两股阴阳罡气,交叉而旋,不相融洽,以致阴冷阳热互相倾轧,违反宇宙造化之理。所以,要破此阵,必须先扭转那两股违反造化的罡气,使其阴阳和协,冷热调济,以柔制刚,以顺抗逆,则转动亡力必然消失,反覆之势亦趋正常,最后气流旋涡即能飘散于无形,大阵也就失效。”
如来佛听了,大喜道:“敢问老师,若破此阵,不知要派多少仙佛神圣?”
真聋祖公道:“不费一兵一卒,即能奏功。”
元始天尊惊讶地哦了一声。
如来佛合十道:“恭请老师不吝指教。”
真聋祖公似有难言之隐,沉吟片刻,道:“破阵之法也极为霸道,乃是借其旋力,破其阵势,所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也,一经发动,魔国在阵中把守的十万雄兵,只怕都要遭劫。因此,我正在犹豫,不敢轻举妄动,避免杀业太重。而干天谴。”
阿弥陀佛道:“善哉!善哉!可否请老帅想一妥善办法、减少杀业至最低限度?”
真聋祖公道:“让我静思……”过了一会,他接下去道:“有了!破阵之事,拖延三月,在此时期内;我去暗作准备,另一方面,你们增发大军表面上加紧攻击魔国本土,而实际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使小老先生不明真相,必然从灵山抽调一部分兵力回去,而这批调回去的援兵,就不会死在这里的大阵之中了。接着,你们假装攻不进魔国本上,再增发大军,而小老先生为了巩固本土防御,必将又从灵山作第二次抽调,而那些被抽调者显然也能免于劫难。
总而言之,在灵山的大阵里,魔兵死亡越少,我的罪孽越轻,这一点,你们能替我做到吗?”
元始天尊与如来佛低声商量了一会之后,他们都说可以办到。
真聋祖公道:“我与内子一时不慎,被魔谍在酒中下药迷倒,亏得鸿钧道友救醒。下过,我知道小老先生有一种秘制迷药,叫做‘千年不醒’,自夸无药可解,非常霸道,而他们父子为了争胜宇宙列国,谅必使用了此药阴损愚夫妇。所以等一会,我与贱内依然假装昏迷不醒,请用二只‘担架’,四个道童,扛着我们回去,并由大地公公护送。临走时,行动必须秘密,并目还要假装鬼鬼祟祟的样子……”
玄黄天君忍不住问道:“何故要秘密行动,难道堂而皇之地扛出去不好吗?”
真聋祖公道:“对方间谍密布,我方无论如何秘密,必然逃不过他的耳目,若公开扛我们出去,反使对方疑心,此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是也。”
玄黄天君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