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雷停身旁的陈松被罗战连灌了两杯,没过多久就趴在吧台上昏然睡去。
在陈松的鼾声里,罗战和雷停几乎在同时放下了酒杯。
“我在看守所里读了好多书,我已经好久没那么过瘾了。”雷停不看罗战,只仰头看着天花板,低声说道。
罗战没吭声,他知道雷停的话没说完。
顿了一下,雷停轻咳一声续道:“读书促进思考,我也在读书的同时想通了很多事。”
“什么事?”罗战问。
雷停看了他一眼,蓦地伸出右手在空中虚劈了一下。
罗战点头:“今天你不来我也想要去找你的。”仰头喝光杯中酒,眼望雷停继续说道:“有一个人已经来过两次了。”
雷停目光灿然一亮,伸手指蘸着吧台上的水渍,如蜻蜓点水般在台面上写了三个点。
罗战肃容点头,也蘸起水渍在那三点旁边加了一个每字。
雷停打了一个脆生生的响指:“我等的就是他!”语气中含着一份抑制不住的兴奋。
罗战反倒有些诧异:“你早就知道?!”
雷停摇头,伸指点点自已的头:“猜的。”
两人相视而笑。
几个小时后,当酒意渐退的陈松在落日的余晖里昏然睁开酸涩双眼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罗战和雷停都不见了,空荡荡的酒吧里只有他自已被一根细细的绳子绑在了吧台上。
第四卷 拨云见日 第一百六十章 单兵突袭
下午四点二十三分,坐在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杜长东正与李悦军、陆光新就白保德一案的最新情况展开讨论。外面的走廊里,一脸疲惫的景东仁和丁国春坐在靠窗的长椅上抽着烟,洒满阳光的长廊里烟雾缭绕,两人都是一言不发。
“滴铃铃。”办公室内杜长东桌上的电话忽然急骤地响起,杜长东抓起电话放到耳边:“喂。”刚说出一个字,杜长东的脸色忽然微微变色,只听了片刻就蓦地对着话筒低声吼道:“你他妈的疯了!你现在是监管时期,想他妈的坐牢啊!你……”还没等他说完,电话对面似乎急急地挂断了电话,杜长东手拿电话怔在那里,双眉紧蹙,嘴角抽动,一副怒不可遏却竭力克制的神情。
坐在沙发上的李悦军和陆光新看情形不对,急忙先后站起身走到桌前。李悦军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杜长东,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杜局?”
杜长东摆摆手,平静了一下狂躁的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缓缓地冷声说道:“雷停甩开监控警员,现在去了海蛟实业大厦,不知道他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在现在天路集团没有离开白江的情况下,我们又无法调派大量的警力过去,只能派几个人过去看看。奶奶的,这个祖宗真是个惹祸精!”
“什么!”李悦军和陆光新满面惊讶地低呼出声。
半个小时后,位于白东区的海蛟实业所在的临江高层大厦,在金色的夕阳余晖里闪动着灿然、辉煌的金光,仿佛整座大厦都通体流金一般。
宋行站在十四楼的落体窗前,站在这一片耀目生花的光芒里,左手执着一杯殷然如血的红酒,左手负在身后,眯着双眼眺望远处宽展浩然的江水。
忽然,身后脚步声响,一个身穿西服套装的男子匆匆走来,在离宋行身后五步开外站定,低头说道:“宋先生,三哥过来了!”
“什么?!”宋行霍然回身,冷酷的双眼死盯着男子:“他不是说这一段时间都不过来吗?!”
男子深垂下头,不敢面对宋行的眼神:“好象有比较重要的事情,四哥已经上楼去了,让我过来叫宋先生也立刻赶过去,好象事情很严重的样子……”
“好了!”宋行不耐烦地高声打断了男子的话语,扬头喝尽杯中红酒,将空杯塞到男子怀里,推开男子快步向门外走去。
宋行还没走出房间,在楼下停车场入口,一辆挂着外地牌照的面包车正发出刺耳的轰鸣沿着弯曲的斜坡道驶入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车子在冷森森的停车场里转了两圈,最后在靠近北面的角落找到一个空位停了进去。车门悄然横拉开去,一身黑衣黑裤的雷停跳了出来。
拍了拍司机的肩膀,雷停半弓着腰,躲在停放车辆的暗影里以迅速而细碎的小步向南边潜行过去。他的走动迅捷无声,行进间仿佛早有规律,停停走走,忽左忽右,巧妙地利用墙角和车辆遮挡安装在各角落里的监控摄像镜头。在近百米的行进路程中,七八个监控镜头竟没有一个拍到他弓身疾走的身影。
雷停在一辆黑色别克轿车侧面站定,半弓着身子探头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