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首,一位受了伤的兵家人闯进了千阳坊,说要求见持卷人,还说和您是京中旧识,和大家都认识。我们不敢怠慢,所以把他带来了。”
“怎么能随便带人进来,是哪行人,叫什么?”秦兰庭皱眉,不悦地轻斥道。
小徒弟一脸惭愧,小声解释:“他伤得很重……而且这阵子来了很多京里的,我怕耽误了……”
他未说完,方远极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众人看清方远极的脸,大惊失色,纷纷跳了起来。
“你来这做什么?”花谷抓起马鞭愤怒地质问道。
方远极吃力地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将其袖管卷起。此时他的手臂已经彻底泛蓝,奄奄一息。
华民初弯腰看清他的手臂,惊讶地问道:“毒蛊?你在哪儿中的?”
方远极喘了好几口气,这才虚弱地说道:“我为救姓丁的还有姓杨的两个狗屁司令,遭饶司令陷害,这伤,你救还是不救?”
爵爷冲上来,啐了一口,骂道:“这才叫恶有恶报!小爷今天就为八行的兄弟们出出气!”
华民初拦住爵爷,盯着方远极问道:“饶司令?丁天赐?你这是为什么,良心发现?”
方远极啐了口唾沫,气弱游丝地问道:“救,还是不救,给我一句话便可。”
花谷气急,一脚踢在方远极的腿上,大骂道:“你在北京对我们一路追杀,几次差点要我们的命,现在要我们救你,还这个态度?”
“北京之事他得了应有的报应,一码归一码,如果他真的帮了杨兄,那也算是帮了我们。”华民初拉开花谷,朝花谷递了个眼色。
爵爷气的直挠头:“什么持卷人,你就是个呆子。”
花谷咬咬牙,退到了一边。
华民初蹲下来,看方远极的伤口。他伤得很重,伤口泛蓝,并且已经扩散到整个手臂。
秦兰庭拧着眉,慢慢走上来,低声说道:“这是易阳行的“化魂蛊”,只有他们能救。”
华民初一愣:“易阳?”
众人看着他的反应,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华民初站起来,看着已经昏过去的方远极,小声说道:“带他去三野坡。”
秦兰庭站在山坡上,看着那群年轻人远走。
繁星点点的夜空,蝉鸣四起。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跛脚的老人,秦兰庭注视着他,轻声问道:“八仙前辈,你不在三野坡等着看好戏,来我这做什么?”
八仙提着酒葫芦一瘸一拐地走近,脑袋伸过来,凑到秦兰庭面前看了一眼,乐了,“哟,小兰庭长这么大了?那也没必要称自己是老人吧,你让我怎么想?我是老老人?”
秦兰庭没有要和八仙开玩笑的心情,她直视着八仙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道:“前辈肯定不是因为讨论这件事而来,六耳和我说的话,你应当也是料想的到的吧,二十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八仙嘿嘿地笑,举着酒葫芦,仰头就喝:“二十年前是我救了那小子,也是我把那小子托付给了邵郁那个可怜的小丫头。”
秦兰庭震惊地问道:“什么?”
八仙打了个哈欠,直接往地上躺,抓着脑袋说道:“不然呢?难道我带着个拖油瓶么?再说了,全天下谁能比邵郁更会悉心照顾华谕之的儿子呢?她心里有愧,你明白吧?”
秦兰庭脸色大变,愤怒地说道:“你这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