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大饭店下有一条排水沟,从饭店里排泄出来的污水放进排水沟,再通过暗河流向城外。肮脏不堪的淤泥里不时窜出几只老鼠,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充斥着整条地下通道。
满身满脸污泥的柯书和希水从入口钻了进来。
柯书推了一下头上的矿石灯,推着装着炸药和各种工具的木板往前艰难地前行。
希水捂紧口鼻,厌恶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怎么还不到?你的图到底对不对?”
柯书结巴道:“肯定对……对的,你低、低头。”
希水定睛一看,前面有道石梁横亘在暗河一方,差点碰到她的脑袋,于是赶紧俯下身子。她抱怨了几句,紧跟上了柯书的脚步。
往前再走十多丈的距离,就到了排水沟的尽头。这里更矮更窄,二人根本无法直起腰,转身都艰难。
“你、你稍退两步。”柯书半蹲在污泥中,艰难地打开箱子,拿出铁网笼子,准备往石壁上钉。雷管炸药放在笼子里,引爆后可以炸开酒窖。
“喏,给你。”希水在一边帮他递铁钉。
柯书在石壁上摸索了会儿,选定了一个好敲打的位置,抡着小锤头开砸。石壁难凿,震得他虎口和胳膊一阵阵地发麻发痛。失败了好几次,断了好几口铁钉,终于把钉子钉进去了。可就在他准备把铁笼子挂上去时,一只水老鼠忽然从脏水里窜出来,直接跳到了他握着铁网的手背上。
柯书吓得猛地的一松手,木板一颠簸,铁网落水而沉,扑嗵一声砸得脏水乱溅,水耗子抱头乱窜。
“呆子,你干的好事!”希水抢救不急,眼睁睁看着铁笼子沉进了淤泥里。
柯书也是大急,顾不上害怕耗子了,一头扎进脏水里去摸铁笼。二人慌乱了半天,总算是把笼子给捞上来了,可是铁钉却已不知去向,只有方才已经钉进墙上的那一枚钉子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怎么办?我们没时间了!你要害死我师哥!”希水气急攻心,抓着柯书的胳膊一顿猛摇。
柯书被她摇得晕头转向,突然,他眼睛一亮,抓着希水的衣服嚷道:“你脱衣服!”
“你干吗?”希水脸色大变,啪地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柯书没躲,硬捱了一巴掌,固执地抓住了希水衣领上的银饰,“用这个、给我这个。”
希水低头看了一眼,这才明白柯书的用意。她是苗人,衣服上有好些银扣银饰。
“你还挺会就地取材的。”她二话不说,三两把将衣服脱下来塞到柯书手里。
柯书麻利地拆下银链银扣,把铁笼固定好。待扭头看向希水时,才发现她身上只有一件贴身的胸前,顿时羞红了脸。
希水顺着柯书的视线看了看,又生起了逗他的心思,故意往他面前靠了靠,吓得柯书一屁股坐进了脏泥里,灌了满口脏臭的水。
“呆子,快起来。”希水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拎起来,不满地催促道:“我师哥那里可耽误不得。”
柯书偏着脑袋,尽量躲开和她的触碰,顶着一头一脸的脏水往铁笼中放置炸药。
希水无心理会柯书的羞涩,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花谷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柯书把最后一把雷管塞进去,小声说道:“会顺利的!”
——
阿嚏……
花谷打了喷嚏,眉头紧皱地看向身边的爵爷,“方才你偷骂我了?”
爵爷一脸不屑地望向她,“我才懒得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