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爷轻蔑的一笑,“哎哟,你可真的大言不惭。我是说你呀,有时候得学会变的温柔点儿。”
“真对不起,”花谷挑高了眉毛,挑衅道:“我从小就不知‘温柔’二字怎么写。”
理查饭店309房内,此刻仙流众人一改往日京城穿着,都西装款款聚在里面,屋内上首香案前摆着不少仙流前人灵牌,从下往上看,依次是唐楷为一排,魏碑,行草,汉隶,在最上面的只有是华谕之的灵牌,乃是百年来唯一的秦篆仙流。
众人齐聚,却落针可闻。
半晌后,有仙流的弟子走入,对章三爷行李恭敬道:“行首,时辰到了。”
章三爷点了点头,拿起线香,在烛火中点燃了,深深三拜,将香火供奉在香炉之中,在他身后,众人跟着肃然而拜。
仙流行首归位,一切回到原点。
已经回了北京的华民初、钟瑶、希水和羲和四人,坐在钟宅的花房中。
钟瑶恬静地给花草浇水。
与华民初并肩而坐的希水轻声问出自己这些天来始终纠结的事情,“八行传承了千年之久,如今却解散了,不知……大家之后会怎么样?”
“八行千年前是如何,千年之后亦如此。”华民初笃信道:“我们要坚持的便是这四字,矢志不渝。”
钟瑶回头,“隐于世间,躬行奉义,对吧,小初。”
华民初点头,“对。”
钟瑶与希水相视而笑,两人目光对上,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道:“行首的派头倒是足了,可惜八行没了。”
华民初也不由跟着她们一起笑起来,正从外面回来的羲和进门看见这幅情景,也不由勾起了嘴角。
若放在以前,羲和如何敢想,他会有朝一日坐在这样的大宅子里,还能自在与人谈天说地?
“哎,别楞着了,大小姐的孔雀跑了。”一名老仆从后门跑过来,急声说道。
钟瑶寻声望去,有些恍惚,仿佛看到是桓叔从那里走过来,抬着手,温地唤她,大小姐,大少爷该回来了吧?她眼眶有些发烫,缓缓地低下了头。
华民初了然,慢步走到她的身边,手轻搭在她的肩上,片刻后,钟瑶朝他笑了笑,重新执起了水壶,一株一株花打理过去。
希水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到了华民初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仰着小脸冲他微笑。
“你们……该准备婚礼了吧?给你们操办完事,我要去美国了。”钟瑶轻抚着花朵,轻轻地道。
“姐……”华民初动容地唤了一声。
“姐姐,我们去看你啊。”希水没心没肺地嚷道。
钟瑶笑了笑,轻轻摇头。
入了夜,八仙手下的那三个小崽子被人绑在了牌楼里的柱子上,债主们一叠声地催着“三贤”还钱,还不上钱的哥仨哀嚎着喊大哥,而此刻正在牌楼屋顶抱着人偶仰头看天的八仙却像是根本没听见,北极星熠熠生辉的夜空下,八仙闭着眼睛熟睡着,好像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他的梦里,牌楼前面的街道上,华民初与八行众人并肩而去,身影似乎缓缓融入了十行者与万山河的画卷中,又渐渐散开,隐于那山山水水的每个地方,每个角落,从此太平无恙。
正正应了那句——
一书生知千秋意,十行者走万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