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两眼一瞪:“一两银子还少?你再找兄弟几个凑凑,再不济去族里借借。这银子,到时可是要还我的。”
陈老大无奈。
说来也怪,以前也觉得一两银子是大钱,此时怎么就觉得一两银子不值一提了。
对了,肯定是被兴莲那丫头说的“一身衣裳就要二十两银子”给拐的。
拐得他也觉得这一两银子算个啥……
忙活了半日,才总算凑到,不对,总算借到了五两银子。
陈兴学叹一声:“五两银子,不过买几份点心就没了,怎么够?”
吴氏直咋舌:“学哥儿,这可是五两银子啊!是你半年的工钱。你还不放在眼里呀?这又不是说成亲,是去提亲而已。”
陈兴学不再多说。
五两银子,如今也不在他眼里了。
当陈家带着媒婆到了刘家,门房并未马上将他们迎进去,而是说了声“待我去禀报一声”,人就跑了。
他们被晾在了大门口。
陈老大当即就不满意:“什么教养?亲家上门了,还这副作派。”
陈兴学无奈,低声道:“爹,可不兴胡说。八字都还未有一撇呢。”
过去了小半刻钟,门房又回来了,把他们迎了进去。
刘老头与柳氏见陈家一行人进了屋,不冷不热地让人上茶。
“刘老爷,大喜啊。刘家大小姐貌美如花,贤良淑德,正好陈秀才年纪轻轻,仪表堂堂,且家世清白,才学过人,在村里也是口碑极好。两人正是天作之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张媒婆一开口,将陈秀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刘老爷一见陈秀才果然长得一表人才,暗忖难怪能让柔姐儿对他另眼相看,不惜在家顶撞自己。
再一想到刘雨柔的顶撞,心里也不喜。
他沉声道:“小伙子确实不错,只是不知,与我家柔姐儿是几时相识的?”
陈秀才心里“咯噔”一下,想来这刘老爷要算账。
“晚辈与刘大姑娘只是偶然相识,因晚辈是慧才学堂的夫子,刘大姑娘希望她兄长能向我请教学问,因此才相识。”
这话说得就显得事情漂亮许多。
陈老大与吴氏也一脸的与有荣焉。
张媒婆继续夸赞:“陈家哥儿也才十八,已考中秀才,来日再中举,高中进士,光耀门楣指日可待呀。刘老爷,这可是贵婿。”
刘老爷似有意动,柳氏用帕子半遮了面,笑道:“话是不错。只是,我家婷姐儿的未婚夫婿,可是府城通判大人的四公子。这连襟,也要差不多才是,才能相互帮衬,你说是也不是?”
连襟是通判家的公子!
陈家三人听得心头俱是一片火热。
再一听柳氏话里的意思,又觉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人家压根就未把自己这秀才老爷放在眼里。
张媒婆堆满笑容:“诚然,陈家哥儿家世不能与府城的高官之子相比,但陈家哥儿也是前程远大的呀。他自己才学过人,假以时日,定会为陈家,也为刘家争光的。”
陈兴学抱拳道:“学生寒窗苦读十年,从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