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能照进光亮的窗户并不多,照明基本靠灯光,却驱散不了阴森与沉闷,哪怕有灯光的照亮也依旧有如影随形的黑暗跟随,让人怎么也无法畅快起来。
太宰说要给景元看看礼物后,从床上跳下来,打开房门,示意景元跟他一起出去。
别墅里响起了两人走路时踏在地板上的哒哒声,除此之外一切静悄悄的。
景元小声感叹一句:“怪不得鬼故事,恐怖故事什么的经常会在这种场合出现。”他暗暗感受了一下:“确实很有鬼的氛围。”
太宰深有感受的点点头,又从里面咂摸出点别的意思,问道:“你怕鬼?”
景元抬起眼睛状似认真的思索着,声音拉的很长:“当然了,不过不是怕鬼突然跳出来吓你一跳,而是永远跟着你摆脱不了的恐惧。”说这句时,他眼睛慢慢下移,带着隐隐的笑意看向了太宰。同时,内心再一次冒出了有机会一定要跟丹恒叙叙旧的想法。
太宰当做没看见这意味深长的揶揄,抛开他阴沉的性格,他脾气好的不得了,可能是连死都不在意别的就更不在意了,他确实很少生气。
他似笑非笑瞥了眼青年,低笑着说:“贫嘴。”
说话间,他们正好转过了走廊,抬头一看发现迎面而来一个眼熟的人。
景元记忆力远超常人,只是匆匆一瞥也能把人记下来,这让他在行军打仗的生涯中博得了不少陌生人的好感。
谁不希望自己能被人记住?更何况那人是位高权重的将军。
那人一身贴身黑色西装,脸部线条刚硬,俨然是景元第一次落在地面看见的保镖,那人看见太宰立刻靠在墙边让路,低声问好。
等三人错身走远,景元这才“啧啧”两声,没带丁点遗憾道:“完了,看来我在你家混吃混喝的日子即将终结。”
能当上有权有势的津岛家保镖的人,要是连当初“绑架”他家小少爷的男人都没认出来,趁早收拾行李自己滚蛋吧。而那个人想必已经在去寻找津岛家主的路上,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家主。
太宰猜到景元的想法,颇为淡定提议道:“不如我们破罐子破摔。”
这个导致他成为保镖眼中“绑匪”的罪魁祸首说的轻轻松松。
景元舌尖舔了舔口腔壁,好脾气一点头,好奇道:“你打算怎么摔?”
太宰带着景元穿过走廊,走向父亲经常活动的区域,除了一开始碰见的保镖外再没碰见别人。他最后停在一扇门前,这间屋子是这条走廊上唯一的一间房。他抬手打开房门,拉着景元走进去,一道轻飘飘带着笑意的声音夹杂在关上门的“砰”声中:“不管他们,先去看礼物啊。”
入目便是一整排镶嵌在墙壁里的楠木书架上整齐排着书籍,匆匆一瞥包括不限于政治、经济,紫颤木书桌上摆着几份文件。书桌后有一扇窗户,此时正有阳光照射其中,淡色的光线中小小的灰尘飘散其中,闪烁着光泽。
其间摆设昂贵精致,深棕油亮的底色显得书房古朴严肃,暗暗有木香在鼻尖萦绕。
景元很快收回了视线,无奈问道:“先不说我可能流落街头的悲惨遭遇…你说的礼物,总不会‘书中自有黄金屋’吧?你拉着我过来学习?”
太宰少有的愣了几秒,眼睛在景元脸上梭巡半响,似乎是不明白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最后轻飘飘地飘出几个字:“这么说也没错。”
他嘴角勾了一下,太宰眼睛明明是暖色的鸢色却总是蒙着一层阴翳的空洞,此刻的笑容懒洋洋的,居然看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你有没有看出这房间的小秘密?”
景元双手抱胸,视线没有一点犹豫的盯向房间的左侧墙面,语气笃定道:“后面有暗室吧。”走廊上只有一间房间,而书房的长度明显少于走廊的,一眼就能看出。
说着,他摩挲着下巴猜测道:“难不成里面是放钱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屋中自有黄金。
他小声咕哝着,自顾自笑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