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走丢的,”一个警察说,“别紧张,如果有什么东西抓住你的脚的话,最多就是个幽灵。”
等执事回到教堂,他吓得直冒汗,不得不坐在一个墓碑上镇定镇定。治安官借机对教堂委员耳语道:“我想跟你借一步说话,跟我来——在我们进一步调查地下室之前,请下令把教堂锁上。”
“好的,哦,好的!我知道这里面有秘密。”
“很可怕的秘密!再过二十四个小时,整个伦敦都会为之震惊,只要老圣邓斯坦教堂还在,这个秘密就会永远和它联系在一起。”
治安官的语气如此严肃,让教堂委员吓了一跳,他站在门槛上,脸都变白了。
“你知道有个叫斯文尼·陶德的人吗?”治安官问。
“哦,知道——一个理发师。”
“对。我们在去唐宁街的路上边走边说。我要去拜访内政部的国务卿,一路上,我会告诉你是为什么,以及我需要你提供哪些帮助。”
教堂委员很热切地听着,不过还没有走到斯特兰德大街[1],他就已经被治安官跟他讲的事情吓得魂不守舍,不得不到路边一家酒馆喝点白兰地压压惊。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不过现在有必要跟随陶德先生,看看他让乔安娜看店以后,自己去了哪里。
陶德轻快地走到斯特兰德大街的皮克特街,进了一家药店,药店里面只有一个小伙子。
“你还记得,”陶德说,“你卖给我过老鼠药吗?”
“哦,对,对,我想您是陶德先生。”
“还要那个。我想多要一点。其实吧,我店里的头油引来了很多很多老鼠。昨天夜里我醒了,看到有一只老鼠在舔头油,另一只打翻了一瓶玫瑰水,正喝得起劲儿。所以我想要你给我点液体毒药,如果可以的话。老鼠似乎很喜欢喝这些东西。”
“确实是,先生,您说得没错。”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拿下一个瓶子,给他装了一份,“就是这样,先生。您只要滴一两滴到半品脱的液体里就行了。”
“一两滴?那这药效一定很强。”
“是的——只要十几滴,或者大约半茶勺,人喝了都必死无疑,所以您必须得小心使用,陶德先生。当然了,我们不卖给陌生人的,您知道的,因为您是邻居我们才卖。”
“太对了。谢谢你。祝你今天过得愉快。我看马上就要下雨了,你说是么?”
陶德把毒药放在口袋里,当他走出药店几百米的时候,又发出了一阵恶魔般的笑声,让一位向他迎面走来的老绅士吓得一溜烟跑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这么办,”陶德喃喃自语,“我得为金盆洗手铺平道路。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有这个打算,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赚够了钱才想着分道扬镳。我可不想这样。不,不,洛薇特太太,不,不。”
陶德慢慢走回家,但是当他到达钟院的时候,听到圣邓斯坦敲响了十二点的钟声,于是停下来低声说:“我要去见她,对,我要去见她。晚上去做这件事更好。”
于是他就往钟院走,到了让人神魂颠倒的洛薇特太太的馅饼店。他在窗口停了一会儿,往里面一瞥,看到有两个律师助理在吃昨天出炉的馅饼。今天的热馅饼还没有出炉。“快活的年轻人!”他笑了笑,走进店里。
洛薇特太太就像接待熟人一样热情接待了陶德,请他到客厅里。那两个法律人继续一边吃馅饼一边赞美。
“真好吃啊,是不?”其中一个说。
“嗯,没错。”另一个回答,“肉汁真多,对吧?我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出来的,上帝保佑,我几乎是靠它们活了。你知道,我以前总是和我那个肥胖的老叔叔马尔什一起吃饭,自从他有一天失踪了以后,我就靠洛薇特太太的肉饼过了。”
[1]英国伦敦中西部街,以其旅馆和剧院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