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回来的是景澜,他从鹊山客栈带回了一样东西。
“他这是什么意思?”
景澜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林晋桓和薛遥,开口问道。
二人此时的表情都有些高深莫测。
桌上摆着的正是魏子耀的那件传家宝小金锁,是今天景澜带人从鹊山客栈一间客房的床下搜出来的。这只金锁上有只猪,猪脸上有一个熟悉的大坑。
金锁的背面有一个诡异的红色图案,这个图案不像原来就有的,倒像是后来有人画上去的。这个图案透着一个阴森的凉意,和喜庆的小金猪格格不入。
景澜在回来的路上就仔细研究过这个图案,这个图案是用鲜血画成,主要由三个环组成。三个用血画成的圆环套成一个圈,圈的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寓意吉祥的好东西。
林晋桓拿起金锁仔细端详了半晌,隐隐觉得这个图案有些眼熟。
从刚才开始就坐在一旁没说话的薛遥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嘭”地一声扔在桌上,惊得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景澜一个灵激。
景澜将物件拿到眼前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小木牌。木牌的一面写着“竹林境”三个字,字的下方刻着一个和金锁上一模一样的符号,木牌的另一面刻着“薛遥”二字。
那是薛遥的腰牌。
林晋桓的目光随之落在那块腰牌上,但只堪堪停留了一瞬。他像被腰牌上刻着的“薛遥”二字刺痛般移开了视线。
林晋桓沉吟了片刻,说道:“他被竹林境的人带走了。”
“对,而且他通过猪牌在向我们求救。”薛遥说着从景澜手里拿过腰牌收进怀中,心里有些自嘲地想,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你们我们”。眼下魏子耀被竹林境带走,林晋桓心里指不定怎么怀疑他。
景澜没想到这个薛公子竟是这么个身份,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他抬头瞄了眼林晋桓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下暂时按下自己的疑惑,问道:“可他是自行离去,为什么又要留下信号?”
薛遥没有回答景澜的问题,独自一个人沉默地坐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晋桓看了薛遥一眼,对景澜道:“现在想来,去临安只是魏子耀的幌子。其实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新江镇。他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虽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甩脱我们之后也断不可能独自上路,他定是一早就安排了信任的人在此等候接应。”
“他是利用我们安全到达这里,再故意设计甩开我们?”景澜听出了一些门道。
林晋桓点点头,表示景澜说的不错。他接着说道:“他知道我们比追杀他的人好不了多少,对他有所图谋,不是把他安全送到临安就甘心功成身退的正义侠士。”
景澜觉得自己此刻有点佩服门主,竟能把自己对人家图谋不轨这事说得坦坦荡荡理所当然。
“但……”林晋桓说这了这么多,景澜觉得自己最疑惑的问题还没有解开。
林晋桓继续说道:“魏子耀生性多疑心思缜密,他做了两手准备。”
景澜回想了一下魏子耀平日里的做派,实在对门主“魏子耀生性多疑心思缜密”这个评价感到无法苟同。
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如此表里不如一吗。
林晋桓没有注意到景澜的小心思,接着说道:“他一到新江镇就反复提到鹊山客栈,若我们如他的意投宿在鹊山客栈,事情又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此刻他应该悄无声息地离去了。若消息泄露,来的人不是他先前安排好的,他亦可当场翻脸,那时我们定会认为是同往常一样遇到伏击,替他解决掉这队人马再一路护送他去临安。”
魏子耀到达临安后需得再找机会甩开林晋桓,虽然麻烦了一些,但以他的能力来说并不是完全做不到,还能保证这一路上性命无虞。
但林晋桓没有如魏子耀的意投宿在鹊山客栈,于是魏子耀反复提及鹊山客栈这个地方让林晋桓起疑,确保自己失踪后林晋桓会派人前往鹊山客栈搜查线索。
若魏子耀此行顺利,鹊山客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今日景澜大概会空手而归。但此刻景澜带回了这面金锁,说明事情并没有按魏子耀的计划发展。
原本被安排来接应魏子耀的会是谁呢,又怎么会被竹林境横插一杠呢。
林晋桓想着,看了一眼从方才起就一言不发的薛遥。薛遥此刻独自在窗下坐着,侧身望向窗外,神色晦暗不明。
景澜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异常,他整理了一遍林晋桓的话,问道:“既然我们现在知道魏子耀落入竹林境之手,那么应该去何处寻找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