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川,凉,凉!”
原榕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拉着他进了屋子,转身关上了门:“这么晚了来找我干什么?”
王钦川熟稔地脱掉羽绒服,弯下腰,想像以前那样自来熟地打算换上拖鞋往里走:“家里没人,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怪无聊的,就想来找你玩儿,顺便说说明天聚会的事儿。诶,放在这里那双拖鞋呢?”
原榕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门口的鞋柜,这才想起来:“哦,我哥回来了,我妈就把你的那双换下去了,等着啊,我去给你拿。”
“等等,你先别走呢,”王钦川一把拉住他,拧着眉毛问,“你刚说什么,你哥?”
“对,是我哥,他回来了,就在客厅里坐着,”原榕指了指身后不远处,又凑到好兄弟面前悄悄说道,“脾气还是那么差,你一会儿跟他说话小心些。”
王钦川皱眉:“这消息你怎么不跟我说?还有,叔叔阿姨在家吗?”
“他们出去散步了,暂时回不来,”说着说着,原榕感觉到后腰痛了一下,连忙后退几步避开王钦川的魔爪,“喂喂喂,干什么你,真的很疼。”
王钦川瞪了他一眼:“你先去帮我拿拖鞋,我去会会他。”
说罢,他直接把穿来的雪地靴脱在门口,踩着地板向客厅走去。
原榕幸灾乐祸地看了眼原清濯所在的方向,转身去帮好友找拖鞋了。
假如有这么一个人能精准识破原清濯完美皮囊下的恶劣品性,那这个人一定是他原榕;假如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相信原榕生活在哥哥统治下的水深火热之中,那这个人一定是王钦川。
这些年数不清有多少男男女女用羡慕的语气对原榕说:你哥哥真好,我也想有一个对我这么温柔的哥哥。
当时的他听到这句话就像被黄连粘住嘴巴了一样难受,有苦难言。唯有王钦川,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死党真正地站在原榕的立场同仇敌忾,要不是他,原榕说不准早就被原清濯气死了。
不过也由不得王钦川不信,每次原榕撒气骂街都是当着他的面来的,就算再不相信也得动摇。
趁着原榕去拿拖鞋的空当,王钦川单手拎着自己的羽绒服进了客厅。
甫一走近,他便看到原清濯坐在沙发上,正往自己身上看,一年不见,原清濯好像五官更加优越立体了一些,不过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和原榕竟然是同色系的,刺眼!
王钦川心里不爽,总感觉自己的什么东西忽然被人霸占了似的,很不舒服。
这不仅仅是在说原榕这个人,包括原清濯回家后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都变了。
王家和原家做了好些年邻居,长辈们关系都特别好,王钦川也算是和原家兄弟一同长大的,早些年他和原榕的关系很一般,等到原榕和原清濯闹别扭这几年才趁虚而入,成功和原榕发展成死党。
原清濯不在的日子里,王钦川可以随时来蹭饭,玄关处就放着原阿姨给他准备的拖鞋,平时玩累了也能直接在原榕家休息。虽说他没什么立场指责原清濯打乱了他满意的生活状态,但心里确实存在这样的缔结。
王钦川抱着羽绒服在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心里思忖着怎么给原清濯来个下马威。
谁知原清濯主动站起来,对他笑了笑:“原来是钦川啊,这么突然来我们家做客有什么急事?”语毕,他转身去倒热水,挺拔的身影和逆天的腰腿比例看得王钦川心里泛酸。
野兽见了死敌都无可避免地想较量一番,男人也是一样。可是,这个原清濯变化也太大了吧,怎么感觉这一年又长高了不少?
王钦川紧紧盯着他的背脊看,像是要看穿一个洞似的,谁知原清濯倒完水转过身来忽然和他对视,上前将玻璃杯放到他面前,好笑地道:“钦川在看什么,怎么不说话?”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王钦川顿时转移视线,慌乱地调整过来,也颇有礼貌地回了句:“好久不见,濯哥。”
他和原清濯完全不是一挂的,属于痞帅类型,笑起来的时候,耳骨上一排耳钉闪闪发亮。
原清濯颔首示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已经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找原榕了,”王钦川说,“明天年级里几个要好的同学在攒局,我们打算一起出去聚一聚。”
原清濯接着点头,并没有阻拦:“这件事榕榕怎么没和我说呢,小孩子出门总得和家长报备一下,否则我还真的不放心。”
报备?报备什么呀。
王钦川不赞成地吐槽:“濯哥,原榕马上就上大学了,这个年龄段谈恋爱都不能说早恋,更甭提出去找同学玩儿了,也不需要家里人管了吧。”
而且原清濯也就比原榕大两岁,在这装什么大人呢?
原清濯在他正对面的沙发坐下,似笑非笑地说:“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