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的话没有说完,却并不影响明楼明白他的意思:“人的感情,有时候并不受我们所控制。”
简短的一句话,阿诚就明白了明楼的意思,也验证自己心中所想。从此以后蕴仪不只是妹妹,也是大嫂。
“还有,”明楼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拿起了桌上的一张报纸放到阿诚面前,结识的手指在其中一则新闻上面点了两下:“这件事你去处理一下。”
阿诚拿起报纸,黑色加粗字体赫然写着标题‘上海美专旁听学生苏蕴仪草菅人命,差点害死年轻少女李某某’。不用他问就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我现在去。”
“嗯。”
※ ※ ※
修长手指像是在琴键上偏偏起舞的芭蕾舞者,轻快的音律叫人心旷神怡,像是散落了一地珍珠,细碎却泛着光泽。苏蕴仪双眼轻闭,不拘泥于书上的旋律,从心而走;美妙的音符如花般在他指尖绽放。
阿香不懂音律却还是无法自拔的沉浸在这让人忘忧的音律中:“蕴仪小姐弹得可真好。”
“那是当然啦,”婵娟与有荣焉:“当初路易斯教授都被小姐的乐感惊为天人呢。可惜的是,小姐不常弹。”
阿香惊诧的扭头看着婵娟:“为什么呀?”
婵娟撇嘴,学着苏蕴仪的样子说道:“物以稀为贵,不怎么听到的才更能让人觉得珍惜。”
“而且啊……”就在婵娟如数家珍的讲着自家小姐往事的时候,苏蕴仪结束了自己的演奏:“婵娟,几点了?”
“小姐,已经五点了。”
五点了,那么他们该下班了啊。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状态面对明楼的苏蕴仪,再次学起了乌龟起身上楼了,又欲盖弥彰道:“我累了,今晚就不吃饭了,一会儿不用叫我。”
看着她那匆匆的背影,只走了几步又倏的停在了楼梯间,自己为什么要走啊,就像是一个失败者。苏蕴仪摇摇头,最终又走了下来:“算了,还是等吃过晚饭再睡吧。”
反复无常的样子让阿香和婵娟都摸不着头脑,面面相睹一眼,双双退下去厨房做饭了。
苏蕴仪来到客厅无聊得枯坐着,对茶几上的水果也不敢兴趣,最后拿起水果刀和苹果,削皮雕兔子。等明楼和阿诚回到家时,她几乎已经雕出了十二生肖。
苏蕴仪很认真的拨弄着手里的苹果,转圈、戳眼,凭空出现的一只大手打断了她的创作,她抬起头来,阿诚笑嘻嘻的拨弄着手里的‘老鼠’:“蕴仪,你是为了不让我们吃,才把苹果弄成这样吗?”
“没有啊,你想吃就吃啊。”苏蕴仪故意忽略掉旁边的明楼,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反正我也不爱吃苹果。”
阿诚笑着摇摇头:“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不吃,所以让我吃吗?”
苏蕴仪撅了下嘴,“没有啊,你别冤枉我。”
阿诚看着面前这一排小动物,数了数:“咦,怎么没有龙啊?”
“太复杂了嘛,我故意忽略掉了,”苏蕴仪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阿诚哥,我有件事想要问你啊。”
阿诚不动声色瞄了明楼一眼,难道是报纸的事被蕴仪发现了。明楼倒是十分镇定,在自己看到报纸的第一时间就让阿香烧了今天所有的报纸,他很确定蕴仪还不知道这件事。
看到明楼的态度,阿诚心里也有了底:“什么事啊?”
“就昨天呀,你把那个人怎么了,那个叫何……”苏蕴仪仔细回忆了下,“何书桓的,是你把他手打断的吗?”
今天早上那通电话是方瑜打的,就是问自己这个事儿,自己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和那谁离开后还发生了这么一件事。电话里方瑜对自己满是指责,说是阿诚哥下手太重,太过分之类的,让苏蕴仪生气得第一次没了风度,挂断了电话。
阿诚不解其意,还是诚实的点头:“对。当时……”
给本不给阿诚解释事情经过的机会,苏蕴仪就直呼了一声:“好,阿诚哥干得漂亮。”
“你不生气啊?”
苏蕴仪眨巴着眼睛:“为什么要生气啊?”
“你不是来找我秋后算账的?”
“不是啊,”似是忌惮旁边那个人,苏蕴仪的音量不自觉的放小了:“昨天我已经……那个啥的,撑不住了。那个何书桓的,还一直在那里叽叽咕咕的,似乎想要体现自己最能耐似的,我都烦死了。再加上后来他那番话,哎呀,总之阿诚哥,你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蕴仪,你那么正式的问话,吓了我一跳呢,我还以为你要找我讨说法呢。”
“才没有呢,你想太多了。”
阿诚笑着拿起刚才随手放在沙发里自己和明楼的东西:“那我先把东西拿进去了。”
“哦,好。”
苏蕴仪再次坐了下来,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淡粉色的指尖。
“怎么不说话了?”明楼看着她头顶的小发璇,含笑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