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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笑意在唇边浮起,转瞬便被一抹黯然覆盖。熟悉的对话还在耳边回荡,却已经物是人非。幸福来时很突然,去时也如闪电,转眼即逝。谁曾想过,不过短短两个星期的时间,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不好意思,苏老先生,我们晚到了。”温和的嗓音在安静的包房内响起,打断了苏蕴仪的沉思。
苏继荣起身招呼:“没事,我们也刚刚才到。”
苏蕴仪跟随着起身,礼貌的对着来人笑了笑,又坐下来。
“哎哟,这位便是苏小姐吧。”拔高的音量就像是被捏着嗓子的鸡,让苏蕴仪不适的轻微蹙眉随即又展开。
身着橄榄绿旗袍的妇人绕过长长的西餐做走到了她面前,热情的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不住的点头:“漂亮,真是漂亮。我这辈子啊,见过无数的大家闺秀,还真没见过苏小姐这样美人胚子。来来来……”
妇人低头想要去牵她的手时,才发现上面裹着一条长长的围巾,十分怪异。又不好主动拨开,只能边笑边说些夸赞的话,来缓解尴尬。
苏继荣出声化解着:“蕴仪啊,这是你齐阿姨,还不喊人。”
“齐阿姨。”苏蕴仪起身浅笑着喊人。
“诶诶。”齐夫人笑着点头,又回到刚才进来的方向,走到一位穿得珠光宝气的妇人面前:“这位是韩夫人,是商厦银行的总经理夫人。这是他的儿子,刚从日本留洋归来,叫高天一,现在医院的外科大夫。”
齐夫人介绍完后,猛地拍了下手,笑得跟个弥勒佛一样来回打量着二人:“配,是太配了。我第一次见天一的时候,就想着这么英俊的男子,该什么样的女孩才能配上,为此还伤透了脑经。
结果呀,月老的红绳早就悄悄发动了。这不,和苏小姐这样的玉人儿站在一起,可不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吗。呵呵呵……”
韩夫人主动走到苏继荣面前,点头致意:“早就听闻苏老先生大名,本一直上上门拜访,奈何听闻先生前往北平教书,一直无缘。直到今日才能相见,真是失敬。”
“哪里话,夫人客气了。”苏继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挑高眉眼的韩夫人,倒是觉得眼生得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问,韩夫人主动说道:“我夫家原是天津,最近才因工作调动,举家迁往上海。对上海的情况,都不甚熟悉,到时候还要麻烦苏小姐带我们家天一四处走走,看看。”
原来是天津人士,难怪自己不认识了。苏继荣含笑打着哈哈:“哪里哪里。”
却也并不答应下什么。这次出来,他只是想让蕴仪看看这个世界的男人其实还有很多,明楼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多看看,多接触接触,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高天一主动坐到了苏蕴仪身边,左手按着西装微微躬身:“苏小姐,你好。我叫高天一,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高先生,客气了。”苏蕴仪把围巾又在手上绕了几圈。温暖的触感,就像是明楼抱着自己的感觉。冰凉的心,也微微回暖。明楼哥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微微偏头,再次看向窗外洋洋洒洒的雪片。
高天一垂眼看向她手上红围巾,欧洲最新款式,十分得女孩子的喜爱。可却跟苏小姐今天这身装扮不怎么搭,那她为什么会拿出来呢。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还有她一直走神看向窗外的样子,真是有意思啊。
盎然的兴致从眼底划过,快得无从让人察觉:“苏小姐,喜欢雪天吗?我很喜欢呢,给人感觉圣洁不染尘埃。仿佛可以洗涤一切污浊。”
洗涤污浊?才不是呢,明楼哥哥说,大雪会掩盖真相和丑陋,只有阳光充足的夏日,才会让冰雪融化,当一切浮出水面。
明楼哥哥、明楼哥哥……苏蕴仪倏地起身,疯了一般冲出了包房,惊得留在里面的人诧异得面面相睹。
好半响,齐夫人才喃喃的说道:“苏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蕴仪风一样的跑了出去,就连撞着了人也不管不顾,跑到马路上拉住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准备上车的人:“明楼哥哥。”
那人回头来,和明台哥哥差不多大,穿着却和明楼差不多,唯独缺少了那股子学者的雅痞气息。他含笑说道:“这位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口中的明楼哥哥。”
苏蕴仪看着这张截然不同的面容,泪珠子一下从眼角滑落:“对不起。”
男子被她的举动吓到了,“你没事吧。”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苏蕴仪看着近在眼前的手帕,轻轻摇摇头:“不用了,谢谢。”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回餐厅,也没上车,就那么漫无目的消失在了寂静的黑夜里。
在离她数米之外,身着灰色大衣配同色系西装的明楼,戴着黑色皮手套撑着黑色的伞,悄然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痛得无以复加,最后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跟随着她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黑夜里。
随后赶出来的苏继荣等人,只看到茫茫大雪上留下的一串脚印,那人却不知消失了哪里。一阵告罪后,他上了车,焦急的往家里赶。
一路上,他不禁扪心自问,是否真的是自己太过急躁了。这是她的第一次爱恋,第一次动心,难免让人难忘和不舍。可是自己真的就可以摒弃心中信仰,同意他们吗?苏继荣伤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