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开头,苏蕴仪就急急忙忙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很好啊,”言笑晏晏的张开手示意着:“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都不错。”
这样极力粉饰太平,只让明楼更加心痛和自责。她受了什么样的苦,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甚至明白她为何来到了医院;但是自己暂时却不能作为。
“明台真的是我哥哥吗?”尽管心里已经清楚,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因为其他话题不能说怕被监听,又不想浪费这难能可贵的见面时光,她只能挑些安全的话题。
明白她担心什么的明楼,心里自豪又难受:“是。你胳膊上的那颗痣,是大姐亲自验证的,不会错的。那年大姐出事,是你和明白的母亲舍命相救,当我们回过神来时,只看到晕倒在路边的明台,不知道还有一个你,所以对不起。”
“原来如此,”苏蕴仪如释重负的摇摇头,原来自己不是被抛弃,一切都是阴差阳错造成的呢:“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虽然失去了母亲,但是从爸爸和妈妈身上获得的爱,一点也不比从前少。现在更是知道了当年的原因,我没什么好埋怨的了。”那些积压在心里的不越,也就此随风吹散了。
“明楼哥哥,能麻烦你个事吗?”
“你说,”明楼端正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为蕴仪这样小心的口吻感到心痛。她的事,从来都不是麻烦。
“帮我照顾爸爸,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
“谢谢。”
沉默再次蔓延,苏蕴仪突然站了起来:“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她怕,他再不走,自己就会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委屈,哭诉自己心伤,哭诉那些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境,只想躲在他怀里,痛快的放声大哭。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
门外监视的人在明楼退出来之前不动声色回到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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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高木天一正在详细的和藤田芳政汇报着今天的情况。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并没有什么纰漏。
“以你之见,这个苏蕴仪相信了这番话吗?”
“我说的半真半假就是为了取信于她,就算她没有完全相信,怀疑的种子也必定已经在心里种下。”这一点高木天一相当自信。
藤田芳政欣慰的点点头,期间还是不忘嘱咐:“不可大意,还需小心行事。”毕竟不久之前,苏蕴仪在刑讯室的坚韧,叫他也极为惊叹。
高木天一嫌弃藤田芳政的小心翼翼,小看他的魅力,面上却不显:“是,长官!”
适时响起的敲门声让高木天一借口退了下去,被藤田芳政派去监听的远藤忍走了进来:“长官。”
“他们聊了些什么?”藤田芳政走到茶几前坐下,端起茶盏润喉。
相对与高木天一表面上的服从,山本忍是藤田芳政一手提拔的,对他可谓忠心耿耿。他把高木天一离开之后的一点一滴详细说出,并且把两人的动作,神情都学了个遍。
藤田芳政手上端着的茶杯就一直没有放下,茶水平静无波维持了很久了。
“长官,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他们的气氛很怪,那位小姐从头到尾都没直视过明楼,只有在明楼离开时才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的后背。如果说他们很熟,可是两个人聊天又感觉无话可说。”山本忍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那明楼离开时,可有什么不舍?”
“没有,明楼走得毫不留恋,他们两人的表现,从头到尾倒像是苏小姐在单相思?”
山本忍不知道明楼和苏蕴仪的过往,连他都看出来了,看来明楼在这件事上倒是没说假话。至于苏蕴仪就更好解释了,心爱的男人眼看着自己受苦也无动于衷,是个女人都会心伤。藤田芳政展露出笑颜,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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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莹莹月光逐渐被黑雾笼罩,夺取最后一点亮光。欧阳剑平、李智博、马云飞、高寒、何坚和陈雎儿,统统换上了紧身的黑色夜行衣。
日本陆军医院本来就戒备森严,再加上苏蕴仪住进去后,藤田芳政下达命令后,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连只苍蝇都无法飞进去。
虽然对百变神偷的何坚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为了以往万一,欧阳剑平还是决定全部出动,把所有可能的未知性都算在里面。
“大家对表,今晚12点准时行动。”
“知道了,大姐。”
“记住,救到人我们马上就走。何坚,你东西带齐了吗?”
何坚哭丧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带齐了。我再声明一次,这是我最后变女人。从此后,你们都不可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