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如萍的电话,无论什么事杜飞都是活力十足,他推了推圆圆的眼镜:“好啊,好啊。但是,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就是不知道啊,”如萍郁闷的耷拉下头:“我本来打算问方瑜的。可是方瑜只有电话,没有地址。我刚刚也打了电话了,那边没人接啊。所以,你有没有办法啊?”
“交给我交给我,我去打听一下,等你有了消息,再给你电话。”向来把如萍的事当做自己事情处理的杜飞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那好,我就等你好消息了。拜拜。”如萍笑着刚挂断电话,雪琴就叉腰走了过来:“如萍,你怎么还在和杜飞打电话啊。我警告你,就算你得不到何书桓,我也绝不会允许你和杜飞在一起。”
“妈,”如萍郁闷的拉长了语调:“你在瞎说什么呀。我和杜飞只是好朋友啊。”
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梦萍轻飘飘的扔出一句:“可是杜飞不这么想啊。”
雪琴冷哼一声,锐利的眼睛里全是盛气凌人之势:“反正我警告你,我们陆家决不允许有杜飞那么一个家室的姑爷。”
“妈,你不要乱说好不好。”如萍跺了跺脚:“昨天我们一起跑马,结果连累了一个朋友受伤,所以今天大家约好,一起去看看她。”
“朋友,什么朋友?”雪琴眼睛一瞪:“别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当成朋友,你和我说说,你这个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
“妈,是不是我每交一个朋友,你都要刨根问底啊。”如萍无奈的看着她,家里这个凡事都要管管的母亲。
“我当然要知道,我是你妈。”雪琴强势的说道:“而且,你必须告诉我。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家里做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谁介绍的。对了,是男是女?”
如萍和雪琴的对峙向来以如萍落败为结局,这次依然也是。尽管想要改变这种格局,但就目前来说她无能为力:“这是方瑜的同学,和朋友。叫苏蕴仪,家里做什么的不清楚,我也只见过一次。杜飞的马惊了,连累的她从马上摔了,下来,然后我们几个就打算去看看。”
“就这样,没了?”雪琴怀疑的看着她。
“就这样,没了,行了吧。”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的如萍,跑回了楼上的房间。留下雪琴站在客厅里若有所思。
第十一章
婵娟抱着一叠刚折好的衣服推开房间,卧房里苏蕴仪又一次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穿衣镜前左扭右扭。
婵娟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苏蕴仪:“小姐你在干嘛啊?上午医生才说了,让你多休息的,你现在这样真让人不省心。”
“哎呀,我知道的。我才站起来一会儿,你别杞人忧天了,”苏蕴仪瞥了她一眼,一手搭在婵娟的肩上又一次左右晃了晃:“你说,我是不是长胖啦?”
“胖?”婵娟看着镜子里那个窈窕依旧的,明媚的小脸上有着浅浅疑惑的少女:“没有啊,小姐一点都不胖啊;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苏蕴仪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婵娟:“你下面一句是不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小姐,你怎么知道?”婵娟兴奋的看着她。
苏蕴仪伸手推了下她的脑袋:“一会儿玩儿去。我才不是林妹妹呢。”
“嗯……”婵娟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那就是脸若银盆,容貌丰美?”
苏蕴仪决定再也不要和婵娟讨论这个问题了,否则自己会被气死的:“喏,扶着我,我要去休息了。”
站了这么久好麻呀。只是,苏蕴仪又一次回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似乎,可能真的长胖了一点点呀。唉,真烦!
今晚的菜色弄得很丰富,其中一道猪蹄花生汤最是香气扑鼻,雪白的汤汁勾得人食指大动。若是平日,苏蕴仪早就先舀一碗汤来尝尝,可是……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阿香眼尖的看到苏蕴仪的表情变化:“怎么啦,蕴仪小姐?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啊,”苏蕴仪摇头展露笑容:“很香啊,我很喜欢。只是今天中午可能吃得比较多,所以不怎么饿。”
婵娟笑出声来:“小姐,你中午那小鸟胃还叫吃得多啊。分明就是……”
明镜尝了一口汤,赞扬的看着阿香:“这汤炖得不错,火候什么的都掌握得很到位。蕴仪你多喝一点,中国人讲究吃什么补什么,多喝点汤,好得也快一些。”
喝了这些汤,自己脚伤能不能好是不知道。但是肯定胖成一颗球,到时候,克制住心里的馋虫,又不愿拂逆明镜好意的苏蕴仪点头说好,却把自己的食量克制到了平时的一半。相信不出一月,自己肯定可以瘦一些的。
宽大的欧式长餐桌因为只有镜姐姐和自己两个人,显得格外的清冷。苏蕴仪看了看那平日里时常坐的的两个位置,空空的没有摆放任何餐具:“今晚明楼哥哥和阿诚哥哥不回来吃饭吗?”
明镜轻哼一声:“刚才来电话了,说是今晚很忙,不回来吃了。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让人省心,非要去干那么一份工作。”
“镜姐姐,明楼哥哥是个好人啊。”说这话时,苏蕴仪的态度坚定不移:“我相信不管他身在何处,做着何事,都不会忘了初心。”
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又突道:“嗯阿诚哥哥也是。”
自己并非不知世事的天真小姐,知道明楼是为汪‘伪’政府工作,经济司的副部长兼任七十六号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也是中国人嘴里的‘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