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蕴仪真的会是那个孩子吗?”阿诚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可是她怎么会成了苏家的孩子呢?”
这个问题每人能够回答,当年苏太太的怀孕生子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可是这个孩子又偏偏……明楼沉默的看了明镜一眼,明镜了然的点头起身。
“大姐,”从进了书房就安静得不可思议的明台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一瞬间的功夫,感觉他成熟稳重了许多;他起身沉步走到她面前,紧握着明镜的手:“拜托你了。”
明镜拍了拍他的手,重重的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 ※ ※
明镜站在房外裹足不前,一方面她是那么的期待着进去证实;另一方面又害怕是再一次的失望,几番犹豫后她最终敲响了房门,里面没有回应也没人来开门。
她试着扭动了下把手,房门被轻易推开,浴室内传来了水声:“蕴仪,你在洗澡吗?”
“对呀,镜姐姐,有事吗?”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啊。”
明镜走到浴室外,颤抖着推开了房门,浴室内雾气蒙蒙,苏蕴仪仰躺在浴缸内,以毛巾垫着脖子十分享受。在看到明镜时,起身坐了起来:“镜姐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明镜小心的措辞,不着痕迹的走到她身边蹲下,用毛巾帮她擦拭着颈肩:“我是想和你说,如果你做得不开心,受委屈了一定要和我说啊,千万别闷着啊。”
苏蕴仪感动的点头:“嗯,我知道的。镜姐姐不要为我抄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想到被自己所坑的陆依萍,她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嘚瑟。
“那就好。”明镜用毛巾捂着她的左肩,颤颤巍巍的一点点往下拉。明台说过妹妹的右肩上有颗痣,红如朱砂的痣,他妈妈小的时候常说有了这颗痣就不怕弄丢孩子了,不管她去了哪里都可以找回来。
谁曾想到,玩笑之语竟然成真,多年之后他们竟然真的用这样的方式来寻找。随着毛巾的移开,一颗红如血的痣映入眼中。
明镜紧咬着下唇压制住自己将失控的情绪,“那就好。好了,洗完早些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好啊,镜姐姐晚安。”
“晚安。”
几乎是刚一走出房门,明镜就踉跄的跌在护栏上,以此来稳定自己不稳的身体。她扶着围栏,一步步朝着楼下书房走去,推门而入。
看着如惊猫的明台,点了点头,清楚的在自己肩上比划了个大概的位置:“在这里。”
得到证实后的明台跌坐进了沙发里,双手颤抖着抱成拳头:“谢谢大姐,我……我……”
明台结巴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无助的看着灯光下显得越发深沉的大哥。
明楼少见的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唯一还算理智的阿诚说道:“我会好好调查一下的。”
“好好查查,为什么就会成了苏伯父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发生了什么?”明镜一年提了多个问题,最后都化为一声叹息,似是把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苦闷,烦恼都舒了出来。
第二十六章
1922年,十里洋场的上海有着其他城市所没有的繁华,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这个疯狂前进时代的科学,没有如今历经硝烟战火所带来的沉重气息。铁轨横穿过长街中央,司机带着白色的手套开过时带着叮叮当当的声响。路边行走的各国人员都带着善意礼貌的微笑,像是不知愁苦为何物一样。
“妹妹你好点了吗?”五岁大的小男孩关心的蹙起淡色眉头,胖乎乎的小手盖在面前矮他一个头,扎着羊角小辫的小女孩的额头上。
小女孩大约两三岁,生得粉嫩可爱,胖乎乎的小脸上戴着不正常的红晕,皎洁如明月的双眼无神的看着面前小男孩:“哥哥,囡囡想吃糖葫芦。”
“你乖,等看完医生伯伯就可以吃了。”小男孩把手里的拨浪鼓递到她面前:“你先玩这个。”
小女孩无力的摇摇头,用白嫩嫩的小手捂住殷红的小嘴死劲儿的咳着,小男孩焦急的赶紧用手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囡囡,”一个穿着素色格子旗袍,温柔娴雅的女人从深灰色高阶大门走出来,蹲在地上慈爱的抱着女孩,给她揉着胸口:“还是很烫呢,不怕啊,妈妈带着你去看医生,看完我们就回家给你做猫咪饭,好不好?”
小女孩乖巧的坐在女人的腿上点头:“哥哥也要。”
“好,哥哥也要。”
“好,哥哥也有。”女人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两人都有。”
“妈妈,”小男孩握住女人的手:“一会儿要给妹妹买糖葫芦。”
“哥哥也要。”奶猫崽似的声音又一次在女儿的耳边响起,她抚摸了下她小小的头颅,点点头:“好,好。”
女人放下小女孩,一手牵着一个朝着街角的医馆走去。小男孩不放心的,时不时小跑着绕到女人前面看着走得慢慢的妹妹,“妹妹,好些了吗?等回家了,我给你当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