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雍手里黑洞洞的枪口。
从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以及浸泡在水里那刺骨的寒冷。
再后来……
我已经想不起后面的事,这是我在明十四陵里最后的一丝记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雪白,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杯子,甚至自己身上也包裹着白色的纱布。
我艰难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胸口依旧剧烈的疼痛,白色的纱布上缓缓有血红的颜色渗透出来,像一幅水墨画慢慢的扩张。
还知道疼痛,说明自己还没有死,可记忆中魏雍开枪打中了自己,最后只记得倒在祭台冰冷的水里,怎么现在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现在满脑子的疑问,咬着牙翻动身体,才看见在床边上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爬在上面,被我的晃动惊醒,女人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的倦怠。
“秋……秋诺,我怎么在这里?”我认出床边的是秋诺,声音断断续续的问。
秋诺看我苏醒过来,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她本来是一个极其坚强的女生,被武则天和上官婉儿养大的女孩,永远也不会让人感觉羸弱,可现在秋诺哭的像一个孩子,一边哭一边笑。
“雁回哥,你终于醒了。”
“我……我这是在哪儿?”
“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我有些迷糊地问。“我记得……我记得我在明十四陵被魏雍开枪击中……后面的事我记不起来了。”
秋诺连忙把我搀扶起来,靠在枕头上,擦着泪说。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当时你让我跳进祭坛里,我随着水道一直游出去,出口果然在大爷海,后来我听到一声枪声,然后就是整个八仙台垮塌,我当时还以为……以为你被埋在里面了。”
我喘着气,声音吃力地问。
“我睡了多久了?”
“你昏迷了十天。”秋诺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子弹打在你的肋骨上,如果再偏半寸就会击中你心脏,经过抢救你才暂时脱离危险,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意志力,我就知道你会挺过来的。”
我的嘴唇有些干燥,想去喝水,手却抬不起来,听见有金属撞击的声音,艰难抬起头,看见我的手上竟然戴着手铐,被锁在床沿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诧异地问。
“不管我给你说什么,你一定要挺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秋诺抿着嘴唇说。
我点点头一脸迷茫的看着秋诺。
“是魏雍把你送到医院的。”
“魏雍没有死!”我大吃一惊,从床上猛地一下坐起来,动作太剧烈,胸口的伤口被撕裂,纱布顿时红了一大片。
或许是疼痛让我变的有些清醒,计划里我触发明十四陵的自毁机关,让秋诺逃出去后,我已经做好了和魏雍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既然我还活着,魏雍当然逃过一劫。
“……魏雍怎么会送我来医院?”我捂着胸口吃力地问。
“魏雍只手遮天,这件事闹这么大,关于明十四陵的事被他遮盖的严严实实,没人知道太白山发生了什么。”秋诺咬着嘴角声音低沉的说。“魏雍对外公布你和连山哥企图挟持和伤害在职官员,你胸口的枪伤是他自卫开的枪,这件事后,魏雍短短一天时间就把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控制了。”
我一听大吃一惊,忍着疼痛问。
“连……连山现在怎么样了?”
“连山哥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他被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