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反过来让一个外国人找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亚洲人实在是容易。
藤椅上的老人先看见下车后拿着纸条东张西望的时筠,立马将梳子放下,那梳好的假发戴上,拄着拐杖走到了院子门口,用带着一点北爱尔兰口音的英语问时筠:“你是杰夫的同学吗?”
时筠看着老人的假发,一时间有点佩服老人家的生活态度,很精致。
她朝着老人弯腰打了个招呼:“我是。我叫时筠,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老人将院子门打开:“没事没事,杰夫已经在电话里和我说过了,倒是我们应该感谢你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这个臭小子这次挂科也是给他的一个教训。”
老人让时筠叫她凯蒂奶奶,她给时筠收拾出了一个采光很好的房间,床上的四件套没有铺,但是整整齐齐叠成四边形摆在床垫上。
凯蒂奶奶站在门口:“希望你不要嫌弃,你先收拾休息,我去给杰夫的姑姑打个电话。”
房间不大,窗外的绿化做的特别好,从后面一排的房子之间的缝隙望过去还能看见海。
今天阳光很好,海面上波光粼粼。
时筠把自己成功抵达的消息告诉了杰夫,随后打开行李箱,将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挂进衣柜里。
凯蒂奶奶的电话很快就打完了,她敲响了时筠的房门:“还有什么漏带的东西吗?”
时筠暂时没有发现,正张望着行李和四周东西的时候,凯蒂奶奶让她慢慢想:“你先休息,杰夫的姑姑和我们说五点钟去她店里吃饭。你可以睡个午觉,等出发的时候我再叫你。”
虽然看着没有什么剧烈运动,但是舟车劳顿比想象中更消耗体力。但时筠没洗澡,不想上床睡觉。
将房间的窗户打开,望向外面的街道,街道上已经张贴起了曼岛TT的活动宣传海报。
时筠觉得自己对于赛车开车的恐惧已经逐渐被时间治愈了,直到她看见凯蒂奶奶坐在驾驶位上,而车后排放着她的拐杖。
彪悍到难以想象。
老太太还不是开蜗牛车那种性格,一脚油门比时筠还敢踩。
她们来到了杰夫姑姑开的快餐店。
老太太的口味和她的开车风格一样彪悍,爱吃汉堡可乐和薯条。
杰夫姑姑也是一个很和蔼的人。她告诉时筠她明天早上来开店的时候正好顺路可以送时筠去训练集合的地方。
一个汉堡的时间,时筠就了解到了面前这个快餐店老板娘的家庭情况,还有杰夫的一些私事。
杰夫的姑姑自己经营了一家快餐店,她的丈夫在伦敦上班,她和丈夫供养着她和前夫的女儿在法国学服装设计。
杰夫的爸爸是一名曼岛本地的赛车手,他妈妈是一个极具风情的苏格兰女人,在杰夫七岁的时候他爸爸在布赖山下过弯的时候长眠在了那里,杰夫小时候跟着妈妈在苏格兰住过几年,后来因为再婚将孩子送了过来。
父亲的死没有让杰夫远离曼岛TT,而是让他励志成为一名优秀出色的飞行医生,尽可能地保障那些车手的生命安全。
这里的人从小就被熏陶着强烈的赛车文化。
他们称这项时筠眼里不要命的赛事是最伟大最传奇的。
虽然比赛还有半个月,但是第一周里选手还是会参加训练以及排位赛,而这也需要像时筠这样的医护人员全程参与到训练时的救助工作。
第二天时筠找到了负责人,将自己的简历交给了他,麻醉和重症监护的认证,还有时筠大学以来所有的经历。
负责人简单地从时筠这里了解了一下杰夫不能来的前因后果之后,起身朝着时筠伸出手:“欢迎你加入到我们。”
她用的设备都是原先给杰夫准备的,已经做好的飞行医生名单表里也没有替换她的资料。
参与到这项赛事里的医护人员有不少,有需要骑着公升摩托一起赛跑的,也有在地面负责救治的小组,还有需要坐着直升飞机随时待命的。
时筠所在的小组是两男两女,那三个人不是第一次来参加曼岛TT的救护任务了。
对面那个叫约翰的男人在得知时筠是第一次参与这项运动之后,让她别紧张:“两百公里的时速摔出去,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所以抢救不活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弄巧成拙,反而让时筠更紧张了。
每一个车手都需要在比赛前签署一份协议,报名费只需要8英镑,没有高额的奖金报酬。即便如此,这依旧是赛车节最具有魅力和让人热血沸腾的比赛。
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时筠隐隐能听见从远处来的引擎,和四周变兴奋的人不一样,她只觉得呼吸困难。
赛车划破空气,从眼前飞驰而过,今天是个无风的天,但四周的草坪硬是驶过的车掀起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