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青王猛地站起,激动地闷咳,“爱卿啊,你有如此智谋,为何不早点出山助孤啊,害得孤苦等了五年。”
聿宁微微倾身:“昔时臣执著于一纸家训,空耗了数载时光。而后幸得佳友点醒,方才恍然大悟。”
青王抑制住低咳,仰首将满满一杯茶一口喝下,而后急急问道:“佳友?想必也是谋略非凡之人,能否为孤引荐。”
聿宁面带愁色:“那位友人才智应在臣之上,只可惜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此后臣四处寻找,渴望深交,那人却再无消息。”
“可惜啊。”青王慢慢坐下,叹了口气,“爱卿啊,你要早大军一步赶到荆国,明日就要启程。今日孤就不留你了,等到你功成归来,孤再摆下酒宴与你秉烛夜谈。”
“是,臣遵旨。”聿宁向凌准行了个礼,而后再看向另外二人,“九殿下、韩将军,聿某就先行一步了。”
“大人保重。”韩月杀拱了拱手。
凌翼然颔首而笑:“本殿在前方等着聿尚书的好消息。”
“啪、啪、啪。”聿宁走后,青王倚在长椅上并未出声,只是习惯性地敲起手指,“啪、啪、啪。”
知道茶盏里的水凉了又凉,凌准方才幽幽开口:“韩爱卿。”
“臣在。”韩月杀抱拳倾身。
“实话实说,此次出兵你有几分胜算?”
“六分。”
“六分?”青王停止敲指,虚起双眼,目光微沉。
得显静立一边,不禁着急:哎呀,好话都不会说,韩将军真是!
韩月杀挺直胸膛,深邃的眼中流溢出恳恳之色:“此次出兵虽然是荆王所请,但在荆国民众心中我军依旧是入侵者,反抗必不可少。不过为了王上的英名,为了长远大计,臣是断不能对手无寸铁的荆民下狠手的。”
青王拧着眉,不时颔首:“嗯。”
“朝议中臣有一句话没能来得及说。”韩月杀抱拳颔首。
“哦?”青王来了兴致,“爱卿请说。”
“列位同僚皆说雍国可能与我军抢着助荆勤王,可是据臣对雍国明王的了解。臣私以为,雍军与荆国外戚联手的可能性更大。”
凌准惊的微瞪双眼,猛地站起,在偌大的御书房里来回跺步:孤,怎么会漏算这条,可恶。半晌,他停下脚步,沉声问道:“爱卿所说的六分,可考虑到这点了。”
韩月杀抬起头,目光坚定:“是。”
“嗯,还好,还好。”凌准慢慢坐回长椅,目光厉厉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儿子,“翼然,作为监军,你有何计策?”
凌翼然迎着暖暖的秋阳微微一笑,眉宇之间满是自信:“儿臣有为韩将军增添三分把握。”
“三分?”青王语带兴奋,“说说。”
“雍国的国主不是明王陈绍,而是雍王陈炜~”凌翼然眼波流转,看向地图,“先前养城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只是明王力保前幽二侯,此事才渐渐平息。儿臣认为火焰虽熄,星火仍在。父王不如往上加一堆柴,送一口气,让火势重燃。一旦国内不稳,雍王又何谈助荆勤王,亦或是帮助荆国外戚呢?”
青王眼含兴味,对凌翼然是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果然啊,果然。
“至于荆国之民。”凌翼然面对青王探究的目光是不闪不避,“也可为我所用啊。”
“月杀不才,请殿下赐教。”
“若是外戚之军四处杀人放火、残杀无辜百姓,那会怎么样呢?”凌翼然笑得轻快。
“可是敌方若是不杀呢?”韩月杀眉梢微动,恍然大悟道,“殿下的意思是?”
“将军果然是聪明人。”
“还有一分呢?”青王没了先前的急色,慢悠悠地拿起茶盏。
“还有一分便是地利。”凌翼然优雅地欠了欠身,“儿臣在前幽时,无意中得到了前幽的宝重,六国坤舆图。”
此言一出,惊的青王手上一滑,哗地一声,杯盏落地。
韩月杀愣在原地,瞠目结舌地望着笑意浅浅的主子:六国坤舆图是震朝地学家章广利历时三十六载,踏遍千山万水,方才绘成的地图。此图之详实、之精美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军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荆王打破繁都之时,曾派人四处搜寻此图,结果并未发现。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