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挤了过来,唧哩吧拉的埋头喝起粥来。接着便是气急败坏的低叫:“老师!你怎么连赛菲尔的药粥都要抢?”
“出去!”冷冽冰寒的声音毫不意外的响起,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扔掷而出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猫叫声虽然惨叫十分响亮,但,似乎没有人对这样的举动表示不满。
有人轻轻托起赛菲尔的头,有人在她背后塞了个垫子,轻柔的动作让她呆了呆。扫了一眼,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舒适温暖的卧室,腹部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身边眼泪汪汪盯着她的,是恋影和安基岛的一名侍女。
“小姐,你先喝点粥。”赛菲尔的贴身侍女舀了一勺绿油油的粥喂到嘴边,看得她一阵恶心,这是什么鬼东西?
“赛菲尔,这是叶一为你调配的药粥,能解你体内的毒性,快点喝了吧。”床边的旭天含笑解释。精灵和兰兰站在桌旁看着她,见她目光扫过,都点了点头。
原来那把利刃上擦了毒,幸好不是立刻生效的毒药,不然……她想想就后怕。其实她不知道,那把死亡之吻上地毒带有死灵力量。对一般人来说是立毙的毒药,对她却没那么严重。
喝完药粥原来味道很不错,怪不得黑猫要抢着喝赛菲尔望了一眼旭天:“约瑟呢?”
“放心,炎桦和洛水守着他,还有娜娜公主带着轻骑兵护卫门口,没问题的。”旭天指指恋影。“安基岛派了一支骑兵一路追踪那些东大陆的人,恋影和叶一她们也一起来了,你昏迷的时候他们刚好赶到。当时东大陆那两人完全发疯了,战斗场面很混乱,轻骑兵里死了不少人。幸好你属下骑兵赶到,东大陆的人才丢下清岚。克地尸体撤走了。现在我们在多里安城,你的属下正护卫着这座院子,菲丽小姐和海伦小姐都没事,就是惊吓过度需要休息,赫拉小姐的尸体已经收殓到棺材里。准备运回安基岛。”
听他又细细说了一番战况,赛菲尔沉默了,半晌才艰难的挤出一句:“叉子……”
“他……”旭天叹息一声,“唔,他的妹妹……也被收殓到棺材里了。叉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很久没出来了。”
赛菲尔低下头,过了许久。幽幽道:“我想休息一下。”很明显地赶人口气。
旭天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将所有人都赶出房间。包括极不情愿的精灵,也被他拖拽出去。
门关上了,屋中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声息,如同她来到这异世前经历的死寂世界一般。
不知道她们给她使用了什么药。腹部的伤口似乎失去了痛感。赛菲尔披衣起身。慢慢走到窗边,那上面有琉璃般炫彩的图案。在屋外月光地映照下,在地面形成一道诡美的影子。
没有推开窗,因为她不想看到月光,那样太凄清,太孤寂,会让她受不了心底积压的痛楚。夜风吹过,院里似乎有人低泣,一声声送入她的耳中。是骑士在哀悼战友的死亡吗?
赛菲尔幽幽叹息着,忽然觉得很累。眼中的酸涩之意越发浓重,令她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但下一个瞬间,两道泪痕无声的从眼睑慢慢蔓延到下巴,冷意划过脸庞………她哭了起来。
她知道这样的形象不该出现,她知道这样地流泪很软弱,但已经痛苦许久的心、压抑许久地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长期以来一直坚持的所谓使命,终于让她觉得沉重得无法承受,在心防近乎崩溃的此刻,她微微耸动着双肩,用双手紧紧捂住脸,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了起来。但这泪,依旧悄无声息。
喀嚓一声响,沉浸在情绪放纵中的赛菲尔猛然抬头。月光将来人地影子映在地上,纤长而挺拔,清冷夜色中,熟悉地银色长发刺痛着她的眼。接着,皎洁地月光被紧闭的大门关在了外面。
赛菲尔的面上浮起恼色:“你进来不敲门的么?精灵阁下!”
一般而言,只有在极度生气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称呼他。但精灵不管不顾,径直走过来,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现在,哭吧。没有人看得到,也没人会听见。”他说。
本来想挣扎出怀的赛菲尔听到这一句,心中骤然一软,又是一酸。汹涌而来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滚落下来,渐渐化为一片湿雨。
低着头,紧紧抵着精灵的胸前,整个脸都埋在他的怀里,她终于敢于放声哭泣。在此刻,她似乎就需要这样的发泄,才能掩盖她那颗脆弱的心。
精灵怜惜的拥着她,右手将身后斗篷散了开来,披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将她罩住。胸口的湿意在扩大,但任凭她哭到声嘶力竭,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个劲往外涌。但泄得久了,终究有干涸的时刻。赛菲尔渐渐哭得无力,泪水渐渐少了,脑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失去小鱼,这对她来说是个沉重打击。但和东大陆几人的交手,察觉到自己的怯懦,是令她更加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终于明白,所谓地积蓄力量、不宜正面对抗。只是她的借口。单进行一些偷偷摸摸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意义。告诉自己要暗暗积攒力量,却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敢告知属下和盟友。只因担心身边完全暴露后会引来致命杀机,只因心底那抹最深重的恐惧而不敢全力施为,给自己套上束手束脚的枷锁………一直在那样做地人不就是她吗?
东大陆的“那人”,是她的仇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