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笑眯眯的拍了拍王保保面颊,“小王爷,你可要时刻记得小爷我的活命之恩啊。”
王保保虽然人不能动口不能言,可听得这话霎时间怒从心头起,心中暗骂这贼子简直无耻至极!
宋青书却不再理他,只将他穴道重新点过一边,又才拽了被子给他盖上,左右看看没什么破绽了,宋青书转身便走。
待到王保保穴道自行解开,宋青书早已经换了蒙古侍女装扮,光明正大的出府去了。
宋青书出了汝阳王府再不敢耽搁直奔城门,自王保保遇刺以来大都出入盘查异常严格,但是他穿着蒙古人衣裳,开口又是流利的蒙语,声音虽然有点低沉,但也算不上什么破绽,故而轻轻松松就出了城。
而此刻的汝阳王内,却是一片阴云。
赵敏指挥着侍女重新替王保保包扎敷药,脸上既愤怒又惭愧。真正的如其其格已经在她自己的床底下找到了,好好一个美人被找出来的时候已经面色黯淡虚弱至极。
此刻王保保早已按下心头岔恨,脸上异常平静,待到断骨包扎妥当,王保保才沉声道,“敏敏,这人定要捉活的,堂堂汝阳王府被他进出几回,视若无物,这样的人才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赵敏秀眉紧锁,道,“那贼子是易容的高手,咱们府里这么多高手都看不出他武功路数,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这人从何捉起?”
王保保哼了一声道,冷笑“我看阿大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连男人女人都分不出来,还能捉到什么人!”
“我认得他的声音,之前在颍上就是他!我带的亲卫都见过,画出来让阿大抓人,捉到了算他将功折罪。”
王保保森然道,“要完完整整的捉回来,我定要好好招待他!”
宋青书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就连上辈子被武当逐出流落江湖混迹三教九流之中,也没狼狈成这模样过。
一出大都,他便换了原本的装扮,本以为定能轻松走脱,可万没想到不过是三个时辰之后,追兵就寻上门了。
宋青书初时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连逃带跑几度遇险再杀出重围,他多少也有点猜测,定是那王保保认出他了,想不到那王保保还能听声辨人!
不过宋青书自己就是过目不忘入耳不忘的人物,倒也不觉得有多稀奇,如今也只恨他自己一时得意不够小心!
他出了大都,辗转河北,山西,身后方东白带着人追的太急,接连交手数次,宋青书且打且逃。方东白几度追上,却都因要活捉而让宋青书走脱。
宋青书机变百出,仗着九阴白骨爪与摧心掌招式诡秘狠辣无人能识,这才几度脱逃又没有暴露师门,可是一身内伤又没时间疗伤。宋青书自己心中清楚,再这样下去,他早晚要栽。
这一路宋青书扮过青年学子,装过小厮乞丐,无奈之时连闺阁千金青楼名妓也装过几回。
方东白被气的七窍生烟,这是从哪儿来的小子,完全不知羞耻为何物!装什么都似模似样,若非他几十年的江湖经验,早就不知道被这小子跑去哪儿了。
宋青书被追的急切,原想着在山西进入河南,再回湖北武当山。可在山西境内却被逼入陕西,离武当山越来越远。
到了后来,宋青书干脆藏身在万千流民之中,一身衣衫破破烂烂,犹若乞儿。宋青书白日随着流民向前走,夜晚便寻处藏身。
这一晚他便歇在在一间破庙里,又打了一只獐子烤了吃。哪想到方吃到一半,就听外面一声冷笑,“小子,这回看你往哪儿跑。”
宋青书心中叫苦,怎地又被追上了。宋青书直接把手里的半个獐子当做暗器扔出去。
方东白听得风声作响,身形一侧就躲了开去,继而一道黑影从庙中跃出。
宋青书立在庙前,拱了拱手,道,“方先生,你追了我二十多天,你为难我也不好过。方先生何必非要听命于把蒙古鞑子呢。”
方东白见眼前少年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唯有一双眸子还灿灿生辉,一时间对那句你为难我也不好过深有感触,可是汝阳王世子的命令却是违抗不得的。
方东白哼了一声,“你跟我回去见小王爷,我就不必为难了。”
宋青书苦笑道,“那我才是真不好过,罢了罢了,方先生,闲话不多说,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这一句话极不客气,犹若平辈间交谈一般。方东白虽然与人为仆从,但是辈分却甚高,哪里会把个少年看在眼内。
听得这话,方东白当即便冷笑道,“小子胡吹大气。”
宋青书脸色极为郑重,竟缓缓拔出剑来,这还是方东白第一次看宋青书用剑,方东白暗道这少年掌法爪功都无比诡秘,剑法定也有独到之处,不由得也郑重以待。
哪想到宋青书方凝声道了一个请字,右足却向后一点,身体轻飘飘的腾空而起,竟然运起轻功逃之夭夭了。
方东白猛然一怔,竟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中怒极,大喝道,“臭小子!有种你别跑!”
宋青书理都不理他,只一路向前狂奔。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奔出了十几里,宋青书渐渐觉得内息迟滞,心知不妙,正自无可奈何就听见身后风声作响。
宋青书脚步一转身形一飘,就躲过方东白从后而来的一剑,可这一回是正当当被方东白截住,跑实在也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