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俩聊了二十多分钟,他给我讲他公司的科技和发明,我很喜欢,也交流了我的看法。我还告诉他,我刚刚上大一,他便又给我讲了一些他大学时的趣事。
聊得正酣,穆安安来了,把我叫出去说我爸爸要她接待客人,让我自己先回家。
我没有回家,而是坐在车里,在停车场里等。
从早晨等到正午,才看到繁华从电梯里出来,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车,却没有发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走过去,见他正开着车窗,满脸疲倦地吸烟。
我转身想走,但刚一动,他便突然扭过了头。
一瞬间,意外、局促甚至尴尬都明显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立即碾灭香烟,关上车窗下了车,整理着西装前襟,说:“抱歉,我没看到你。”
那一刻和现在一样,干涩的烟味儿从他身上飘来,在我的周围氤氲。
我告诉他我挺喜欢这味道的,我爸爸也吸烟,每当闻到这股味道时,我就知道我爸爸回来了。
当时他笑着说:“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是啊,在他面前,我是很善解人意的,譬如我没有告诉他,其实我爸爸已经戒烟十年了,因为我不喜欢烟味。
枕着这段美好的往事,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也睡得不错,以至于当我被痛意惊醒时,还懵瞪了几秒钟。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是我家。
灯全都开着,因此我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的人。
是三个年轻女人,其中短发女人戴着手套,手里举着一个奇怪的机器,另外两个按着我的肚子和腿。
在我看的时候,短发女人打开了机器。
顿时,小腹处传来剧烈的麻痛,这感觉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
我试图尖叫,嘴巴却被堵住了。挣扎时,才发觉自己的手脚根本不能动弹,扭头一看,才见我的手也被绑在了床柱上!
这时,短发女人看过来,勾起淡紫色的唇:“会有点痛,不过图案不大,很快就好了。”
在这样逃不脱的疼痛中,许久,我被迫冷静下来。
才认出,短发女人手里拿的是纹身机。
她在我身上画了好久,久到我的头发都被冷汗浸透,才终于放下了机器,笑着说:“好了。很完美。”
说着挥手让压着我的其他人让到一边,拿起了镜子。
我这才看到,在我身上比基尼的位置,被刺了一个鲜红的吻痕,吻痕附近纠缠着两个黑色的艺术字:繁华。
名字下面还有一串拼音。
“很漂亮吧。”短发女人说:“这图案是你丈夫亲手设计的。”
短发女人走前给我松了绑。
我跑出房间,迎面撞上了孙姨。
看到我,她满脸惊慌:“太太,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把我推回了房。
我问:“他又软禁我了吗?他人在哪里?”
“先生去公司了,说是急事,很快就回来,”孙姨锁好门,说,“但那位余小姐还在,别让她看见你。”
原来如此。
我打量着孙姨,问:“她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孙姨居然笑了,压低了声音说:“先生打了她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