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江畔,巨大的红船下,趴着三四丈高的黄金台,当真是华美,比之小盟主大会时四座彼此相连的木台,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能够参与盟主大会的一众人,当然也配得上这般华美的黄金台。
显赫的声名,响彻江湖的履历,把旁边汹涌的嘉陵江水都要压盖下去了。
除开红船这一侧,其余三面均搭建木楼,在黄金台上,又高出了三层,下两层是打通的木质走廊,最上层用雕龙画凤的屏风隔出小间,小间内茶几桌椅一应俱全,附带着还立着一位容貌姣好的侍女。
火船帮没有安排接引,最上层每一间也都并未写明归属。一众江湖汉倒都好似知道一样,本事不济,声名不响的老老实实站在下方的空地上,有些本事的上木楼,是上到一层、二层,还是三层,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可要小心些江湖人的火爆脾气。
李夜墨拄着拐慢慢走向人群,众人发现他过来,如同见了瘟神,纷纷避让出一条路来,抬眼看了看正对红船的木楼,小间内已经坐满了人,李夜墨原地一踏,身形飞掠上木楼三层的小间。
小间内原本已经有了一人,天门天机堂的堂主木道人穆译,以及瑶光堂的堂主铁算盘申德义,二人自九江门的时候,就已经是三帮堂主,素有威名,可二人瞧见李夜墨冰冷的眼神,连句狠话也没敢说。
木道人穆译最是识时务,拉着铁算盘申德义赶紧起身,冲李夜墨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匆匆退了出去。
如此场景频频发生在三层木楼里,三层的小间最多,一二层的长廊也不少。
三层的好过二层的,二层的好过一层的,正对着红船的好过红船两边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狠角色,走闯江湖,练了一身本事,就是在这种时候要挣上一份脸面,更上一层楼。
若是抬头向上,看到个熟视的,这家伙本事不及我,背景不及我,身后势力不及我,凭何让他在上面我在下面?是应该上去让他挪挪位置。
有些个心思平和,不愿意争夺的江湖人,可你不愿意,背后的门派也就随意让别人轻视吗?江湖上传承有些岁月的门派,所谓的祖宗基业,大半就是祖宗们一拳一脚打下的面皮。
武当的道士,少林的和尚,不也都端着架子,连木楼都不上,直接进了红船,到底是没逃脱世俗的规则。
火船帮让众人自行选择观看大会的地方,也就是在为江湖排座次了,三层上的,以及进了红传的,都是江湖内顶级人物或者顶级势力,一层二层稍微逊色一些,也都是江湖的中流砥柱,站在地上,只能抬头看黄金台的,只是些无名无姓、郁郁不得志的江湖众生了。
冲突当然有,但对方既然敢还手,便说明挑事的人在对方眼里也不怎么样,真要在盟主大会上打一架,有些太岁头上动土的嫌疑,惹人嘲笑,还不如双双下楼。
李夜墨抬眼扫视,唐璧带着众人在红船左侧的木楼三层小间内,九翅天雷公有占据一间的资格,至于罗荣寿,作为参与盟主大会的剑仙,和李夜墨一样在红船对面这一侧,巧的是,仵家兄弟也和他在一起。
小龙女一身红裙走上黄金台,身后护卫着两位火船堂主。
这丫头往日里都是成熟稳重、小家碧玉的打扮,今天头发高高束起,画着颇有些凌厉的妆容,手里掂着柄细剑,一举一动,颇有些骇人的气势。
“诸位江湖同道,鞑靼部屡屡犯边,天下看似平稳,其实暗流涌动,前年便有小王子率五万骑兵南下,声势浩大,神州震动,幸得边关将士用命,于应州和敌人浴血拼杀,解了生民倒悬之危。诸位江湖同道,我等都是江湖侠义之士,若有一日,鞑靼重振旗鼓再来,难道我们还要再次揣着手儿,作壁上观吗?”
李蓉蓉这话才问完,立刻就有提前安排好的江湖人高声反问:“战场拼杀,那是军伍之事,我们这些人都自由散漫惯了,难道选出个盟主,是要带我们投军不成?”
其余不知情的江湖人纷纷应和,都是杀人的好手,可要他们日夜操练,实在有些难为这群不服管教的刺头。
李蓉蓉抬手压了压,等到底下声音稍小些,笑道:“今天和诸位相聚在此,选出盟主,不是为了投军,各位做不来,我火船帮也做不来,更重要的,是要为江湖选出一位能服众的主心骨,若有一日天下动荡,我们江湖还能团结一心,匡扶江山社稷。江湖人在国难时出手相助,历来也算不上稀奇事,少林的武僧,武当下山的道士,但因为无人组织,只能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我们选出武林盟主,就是只等那天振臂一呼,天下响应,不让这万里江山重蹈赵宋覆辙,易主于胡人。”
这话在理,至少是他们平时常挂在嘴边的侠义之举,江湖人无不点头称是。
李蓉蓉竖起三根手指,道:“江湖愿意给我火船帮这个面子,不远万里聚集过来,共睹这场盟主大会,蓉蓉我不甚荣幸,大会开始前,我先与诸位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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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江湖人都闭上嘴巴,仔细去听李蓉蓉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