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付先生,猜对了。”
“那惊喜是什么呢?”
“你晚上回来就知道了。”
“好。”
说到底,陈文清还是个千金,就算不是最受宠爱的,那也是受人伺候的。不开火不碰油,她确实可以。但咱们新鲜火辣的鲫鱼君,可是要下油锅翻滚的。
鲫鱼是死了,但又不完全死。它偶尔在菜板上蹦跶蹦跶,吓得陈文清差点把刀甩在钟月脸上。
“陈小姐,您应该知道人被刀,是会死的。”
看到钟月那张笑脸,陈文清不好意思地把刀还给了她,然后走到一旁想起锅烧油。
“陈小姐,您坐着吧,我来。”
“我没事,这个我会。”
你当然没事,是我有事啊喂。
钟月干巴巴地笑了笑,手里处理着鱼,眼睛则紧盯着油锅。
油烧到五成热时,陈文清一心只想把鱼弄进去,这弄是弄进去了,但她一甩手,就成了丢进去,热油遇水迅速炸开,不慎飞溅到钟月的手臂上。好在她反应快,把陈文清拉开,马上用锅盖盖住锅子。
陈文清看着钟月手臂上的红点,一个劲道歉。所以,她只切了豆腐,其余的事情,都交给钟月操作,直到出锅。
擦药的时候,陈文清注意到钟月手腕上有一条颜色稍深的疤痕,长度估计有四五厘米。她摸了摸那条疤痕,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小时候干农活,割草的时候,砍刀太重了,握不稳,然后就划到了。”
“那时候你几岁?”
“好像是…八岁。”
八岁,那时候的陈文清在钢琴房里,大哭着要吃冰淇淋。
“你会怨吗?”
“怨啊,不过后来想想就不怨了。”
“为什么?”
“穷人多病痛。在我乡下,很多人都有各种各样的病,但没钱治,多数等死。可我吧,健健康康,四肢健全,这就够了。我很知足了。”
对于钟月来说,活着就是一种福分。
知足一词,陈文清听过,但不曾真正见过。她身边的人,包括她,都是住在云上的人,而钟月,是住在地上的人。试问住在云上的人,哪儿能懂什么是知足呢?他们根本连地都碰不着。
“阿月,你跟我来。”
钟月跟着陈文清上楼,看她从衣柜里拿出一条红色碎花吊带群,高腰修身,布料柔顺。
“送给你。”
钟月不敢摸,更不敢接。她连忙摆摆手,一直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
“给你,你就拿着。”
“我穿不了,不穿,不穿…”
“你平时总是花心思做好吃的,我也懂得知足。珠宝首饰,我想你不会要,裙子总该收下吧。”
再三犹豫之下,钟月收下了那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