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渐冉的心也一下子提了上来,他走近,顾忌着那张符不敢冒险,“把他给我。”
施怀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人的心情变得极坏,他甚至被晃了晃,这举动像是个挑衅,“凭什么?”
施怀熹也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他想着要怎么解决这种场面,好酒子的声音就传来了,“干什么呢?赶紧把善信放下。”
施怀熹被直直地递了出去,辛渐冉赶紧接住,把他放回背包里,低声问:“你没事吧?”
施怀熹也小声回答他,“没事,但我的镰刀掉了。”
辛渐冉又被可爱到,好酒子也哈哈一笑,他醉醺醺的,眼睛却很厉害,一眼就找到了那把小布镰刀,把它递了过去,施怀熹礼貌道谢,又握着小镰刀回头对辛渐冉:“也谢谢你,刚刚保护了我。”
很奇怪的,“保护”这两个字像是带着电流,从耳边流窜到脊背,激起一阵僵直酥麻,辛渐冉大力揉了一下耳朵才好了一些,他又听着施怀熹说:“反击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反击……第一次跟鬼正面对上是因为有施怀熹在一旁压制,而这一次是他真真正正凭借自己的反应和速度,拦住了鬼怪的袭击。
他没有坐以待毙。
那只握过符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好酒子对他笑:“善信是来找我为你遮命的吗?”
“不……现在不是,”辛渐冉有些语无伦次,“我想要打……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有能力去解决那些想要袭击我的鬼。”
施怀熹很是欣慰,他看着好酒子听完后给辛渐冉摸骨观相,应该挺满意,“善信根骨不错,你决心已定,我当然乐意帮忙,这是我徒弟辛灼,就由他来教导你……诶,你们有亲缘相?”
施怀熹心说果然。
辛灼冷嗤一声,“他确实是我血缘上的哥哥。”
辛渐冉心情也非常复杂,从辛灼的反应来看,在刚刚交谈的时候就认出了他,而他到现在也只是在他的眉眼中找到了一些熟悉的痕迹。
在被父母找到的这四年里,他跟辛灼只在第一次家庭聚餐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辛灼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每月的聚餐上,父母也很少提及到他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做了道士。
辛渐冉实在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辛灼看他这样更加暴躁,“师父你找其他人教导,我有自己的事情。”
他说着抬脚就要走,好酒子出声拦下,“站住,师父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辛灼双手环臂,“让我来也可以,但是要是出了事,我不担责。”
辛渐冉僵硬出声,“不用了,观主不用逼迫他……”
“没事没事,这是实打实的好事,对你们都是有所助益的,也不用担心你出事他不管,他嘴硬心软得很。”
“师父不用多话了,”辛灼这话是咬着牙说的,他越暴躁,脸色就越冰冷,淬了冰的双眼一扫辛渐冉,“跟我来。”
好酒子又把他叫住,“不是他跟你过去,是你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你哥哥下山回家去。”
这下连辛灼都僵住了,“师父……”
“听师父的话,这三个月你们两个都要住在家里。”
辛渐冉皱紧眉头,“一定要这样吗?”
“当然,”好酒子目光幽深,“不要逃避因果,你们皆在这因果之中,另外啊,父母都是会变老的,都回家去看看吧。”
这话说得两兄弟都无言。
好酒子拍了拍辛灼的手臂,“我带着他去收拾东西,你们在这等会儿啊。”
施怀熹回了个好。
他静静旁观了这个过程,他扭着身子,面对辛渐冉趴着,后者脸色惨白,表情阴郁却又脆弱,轻声问他,“我该回去吗?”
施怀熹轻声反问他:“你想回去吗?别担心,不会出事的。”
辛渐冉倚着廊柱沉默了很久,手机的振动声让他回过神,他拿出来,才七点多,程听就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