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影子里,白晴低下了头,「你为了不让他找到我,还特别指示他我可能在望川,在那边应该可以等到我,谢谢你如此煞费苦心。」
她有看到,都有看到,尚迅安为了她,独自守着那一缕夕阳残光,直到阳光明媚的尽头,他眼里的光也跟着殞落,他的失望与孤独让她看了心疼。
「这些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会埋怨,不过……」他口吻带着犹豫,「你的伤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要是有个万一,整个天使殿堂恐怕……」
「不要乱想,依稀记得一百年前我也曾经经歷过一次,当时玉奶奶也想到办法救我了,我不也没事吗?」
「那不一样啊,天使殿堂歷经了一千年的修復期,才能走到今天的样貌,这些事情没有天使能够忘记,况且你今天得到的是水毒,这些情况都跟一百年前不一样。」
「轩宾,答应我,不要告诉尚迅安这件事情,好吗?」白晴的语气里满是坚决,她是确切决定了不告诉他的。
她从书中阅读过,人类对于爱情的决心,胜过于死亡。如果今天用他自己的生命可以换来她的安稳,他一定奋不顾身。
「为什么?」
摇摇头,白晴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切在他听来都是心如刀割,只能陷在绝望里。
「答应我就好。」
「好。」轩宾只能答应。
真相是甜美的,但事实是残忍的,如她所说,他什么也无法为她做。
那一个晚上很漫长很漫长,月光似乎冷了,透着微微的光进房间里,照不到地面。从房间到整个天使殿堂,离他很远很远。
然后他沉沉睡去了。
心脏像是被紧紧掐住一般,令她无法呼吸,只要一用力,胸口就缩紧的痛,浑身都热的难耐,冷汗从她的额际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衫,也湿了被褥。
「哈乎哈呼……」她不断踢着双脚,无奈全身下上的皮肤都被针扎一般,碰到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刺痛。
就这样,她翻来覆去一个晚上,而整整一夜,这些症状反反覆覆,时不时好了一会,再时不时的深深剧痛。
歷经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的疼痛,天空这才慢慢清亮了起来,一道光线透进了窗子落在地板上,她半开着眼睛,感觉全身都失去了知觉。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后就马上打开,是玉奶奶端着汤药进来,不疾不徐的走向她,然后轻轻把碗放在桌上。
「辛苦了。」玉奶奶坐在她床边说,用手帕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
缓缓爬起身来,她挨着身体的不适倚着床头板,「奶奶,其实我好多了,奶奶的药真的很有用。」
望着她苦痛的微笑,明明深知她是如此痛苦,却还是微笑待人,有时候白晴的倔强连她这个奶奶束手无策。
「再喝一碗汤,可以退去神经的麻痺。」奶奶把碗递给她。
接过碗,她咕嚕咕嚕的喝了起来,因为汤是刚熬起来的,甚至烫口,因此当她喝完的时候,汗水又开始直冒。
「休息一下吧,我刚刚看了他的房间,他还没有醒过来。」玉奶奶走之前这么交代,然后离开了房间。
目送玉奶奶离开后,她下了床然后跟着走出房间。
天空的顏色还是带一点紫,代表还没有完全亮透,也说明时间相当早,她已经吹着早晨的冷风,往大峡谷飞去了。
缓缓降落地面,她将身上的衣服全都退去并且掛在一棵大树上,接着一脚一脚走进湖泊里,然后将自己的身体完全泡浸在湖水当中。湖水是冰的,但是她一整晚炙热难受,现在也不过是刚刚好的适温而已。
约莫一个小时后,她感觉到身体的疼痛已经慢慢减缓,身体不再那么难受后,她才起身离开了湖泊,湿漉漉的脚踏过湖畔,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后她又回到诺雅山庄。
「白天使?你已经过去一趟了吗?」轩宾看到白晴从峡谷的方向回来感到诧异。
「恩,好多了。」
轩宾点了点头,如她所说,气色确实好上许多。
「帮我跟玉奶奶说,我去趟神祕湖,晚上才回来。」交代完后,她转身正要离开,却又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了回去道:「还有尚迅安,也帮我跟他说一下。」
「好。」
「直接跟我说就好。」轩宾的声音后方又接了一道男声,这令他们感到惊讶,对方接着说:「你想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尚迅安?」白晴惊愕的看着他。
怎么会?他怎么会这么早起?不对,他眼里的情绪跟昨天完全不同。
「尚迅安?你怎么会这个时间点起床?」轩宾也惊讶,个性很直白的率先问起。
「怎么?难道只有你们可以这时间起床?我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