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正兴军之际,人马报入中军:“启太师!人马已至西岐南门,请令定夺。”
太师遂传令安营。一声炮响,三军呐一声喊,安下营,结下大寨。
闻太师安营西岐,早有报马报进西岐相府报:“闻太师调三十万人马,在南门安营。”
子牙道:“当时我在朝歌,不曾会过闻太师,今日领兵到此,看他纪法何如?”遂带诸将上城,众门下相随,同到敌楼上观闻太师行营,仔细看过,不由叹服道:“闻太师平日有将才,今观如此整练军马,人言尚未尽其所学。”随下城入府,同大小门下众将,商议退兵之策。
有黄飞虎在侧道:“丞相不必忧虑,如魔家四将如此猛将,已经被我西岐斩拿。正所谓国王洪福大,巨恶自然消。”
子牙道:“虽是如此个说法,但民不安生,军苦甲胄,将累鞍马,俱不是宁泰之象,将相者怎能不用心。”
众将正与子牙相议间,又报:“闻太师差官下书。”
子牙传令:“令来。”不一时开城,放一员大将,至相府将书呈上。
子牙折书观看,上云:“成汤太师兼征西天宝大元帅闻仲,奉书丞相姜子牙麾下:盖闻王臣作叛,大逆于天,今天王在上,赫赫威灵。兹尔西岐,敢行不道,不遵国法,不臣法纪,是为大伤国体。尔等又复纳叛逆黄飞虎等,明欺宪典。大王累兴问罪之师,汝等不为俯首伏罪,反而愈发大肆猖獗,拒敌天吏,杀军覆将,辄敢号令张威,王法何在?虽食肉寝皮,不足以尽汝等之厥罪,纵移尔宗祀,削尔疆士,犹不足以偿其失。今奉诏下讨,你等若惜一城之生灵,可速至辕门授首,候归朝以正国典,如若抗拒,真火炎昆冈,俱为齑粉,噬脐何及?战书到日,速为自裁不宣。”
子牙看书毕,即问道:“来将何名?”
邓忠答道:“末将邓忠。”
子牙道:“邓将军回营,多拜上闻太师,原书批回,三日后会兵城下。”
邓忠领命出城,进营回复了闻太师,将子牙回话,说了一遍。不觉就是三日,只听成汤营中大响,喊杀之声振天。子牙传令,把五方队伍,调遣出城。
闻太师正在辕门,只见西岐南门开处一声响,有四青旗招展,旗下四员战将,按震宫方位:青袍青马尽穿青,步步层层列马兵;手挽挡牌人似虎,短剑长若铁长城。
二声大响,四红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离宫方位:红袍红马绛缨,收阵铜锣带角鸣;将士雄纠跨战骑,强弓火箭列行营。
三声大响,,四素白旗招展,旗脚下四员战将,按兑宫方位:
白袍白马烂银盔,宝剑昆吾耀日辉;火抢回金装金锏,大刀犹如白龙飞。
四声大响,四皂旗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坎宫方位:黑人黑马皂罗袍,斩将飞翎箭更豪,宣花斧共枣木槊,虎头配雁翎刀。
五声大响,四杏黄旗招展,旗脚下四员战将,据戊己宫方位:金盔金甲杏黄,将坐中央守一元:杀气腾腾笼战骑,冲锋锐卒候辕门。
却说闻太师看见子牙把五方队伍调出,两边大小将官,一对对齐齐整整。哪吒登风火轮,手提火尖,对着杨戬、金吒、木吒、韩毒龙、薛恶虎、黄天化、武吉等,侍卫两旁。宝纛下子牙骑四不象;右手下有武成王黄飞虎坐五色神牛而出。
闻太师在龙凤旗下,左右有邓、辛、张、陶四将,太师面如淡金,五绺长须,飘扬脑后,手提金鞭,极是威武。
子牙催骑向前欠身打躬,口称:“太师!卑职姜尚,不能全礼。”
闻太师道:“姜丞相:闻你乃昆仑名士,为何不谙事体何也?”
子牙答道:“尚忝为玉虚门下,周旋道德,何敢违背天帝?上遵王命,下顺军民,奉法守公,一遵于道。敬诚缉熙,克勤天戒,分别贤愚,佐守本土。不放虐民乱政,稚子无欺,民安物阜,万姓欢娱,有何不安事体之处?”
闻太师道:“你只巧知于立言,不知自己有过。今天王在上,你不遵君命,自立一国,欺君之罪,孰大于是?
又收纳叛臣黄飞虎,明知欺君,还安心拒敌,乃叛君之罪,孰大于是?
及至问罪之师一至,尚不认罪,擅行拒敌,杀戮军士命官;大逆之罪,孰加于是?
今我自至此地,犹恃己能,不就降服,竟自与兵拒敌,巧言饰非,真可令人痛恨!”
子牙笑而答道:“太师差矣!自立一国,固是吾本自为一国,又何不妥之处?况天下诸侯尽反成汤,也是欺君不成?只是人君先自灭纲纪,不足为万姓之主,因此皆背叛不臣,此其过岂尽在臣也?
如武成王正是:‘君不正臣投外国’亦是礼之当然。今为人君,尚不自反,乃厚于责臣,不亦羞乎?若论杀朝廷命宫士卒,是自到此,取死讨辱。尚等并不曾领一军一卒,或助诸侯,或伐关隘。太师名振八方,今又到此,未免先有轻举妄动之意,在尚怎敢抗拒?
不若依尚愚意,老太师请自回鸾辔,各守疆界,还是好颜相看。若太师务任一己之私,逆天行事,然兵家胜负,未可知也。还请太师三思,毋损威名。”
闻太师被子牙这些言语,说得面皮通红,又见黄飞虎在宝纛之下,便大叫道:“逆臣黄某出来见我。”
飞虎觌面离回,只得向前欠身道:“末将自别太师,不觉数载。今日一会,不才冤屈,庶可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