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去捡了,抬起脸,红唇溢出轻袅的笑:“因为心虚,所以要凶我吗?”
骗她有什么好处?
云及月想不明白。
她一直以为江祁景不会做这么无聊且幼稚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江祁景好像就是这么无聊幼稚。
江祁景侧过脸,薄唇紧紧贴着她的耳廓,尾音是断断续续的,隐约能听出一丝紧张:“我不是凶你,我只是……”
“只是不想你跟其他人聊天。”
声音逐渐低了。
“你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说过话了。”
语调越来越低。
“为什么现在不跟我说话呢。”
“……你是不是嫌我特别麻烦?”
他搂着她的肩,整个人近似依恋地靠着她,却小心翼翼地不敢靠得太近太紧,似乎是生怕她反感。
云及月这才注意到,在暖黄的灯光下,江祁景的眼睛近似深红。
并不可怖,反而显得有些……可怜。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敢相信可怜这个词能和江祁景挂上钩。
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你还好吗?”
江祁景却以为她真的在嫌弃他,沉了沉:“那你把药给我,我自己吃,不用麻烦你。”
都烧成这样了,他不吵不闹,把药兑水尽数吃完,又给自己覆了退烧贴,很安静很安静。
而且这一切都是用单手完成的。
另一只手始终一动不动地握着她的手腕,完全不肯放开。
云及月有些不自在。
她觉得江祁景这个情况,非专业人士是解决不了的。
“这个时候应该是家庭医生来照顾你更合适。你的家庭医生呢?”
“…………”
云及月:“如果你忘记了,我帮你再联系一个。”
“只有我们两个。”江祁景抬起眼皮,眼神一点点的变深,像是夕阳落下后的昏暗,“这里只应该有我们两个。”
他扯开唇,自嘲地笑了一声。
这是江祁景常有的表情。他脸上很少有情绪,极致愤怒时也只会笑。
可这次跟之前都有些不同。这个时候的他这么笑起来,竟然会显得有些落魄。
还有点难以描述的,属于少年的幼稚气。
怎么说呢。
好像一下子从二十七岁回到了十七岁。
可是十七岁也就是十年前的江祁景……会是这个样子吗?
云及月印象里穿着校服的江祁景是高她一年级的学长,素来冷漠,不爱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却总是活跃在老师的夸赞和同学的羡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