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烤肉结束后,便是营火晚会。依照规定,各班都要准备一个表演,上场的顺序则是直接按照班级来进行。
&esp;&esp;也就是说,为整个营火晚会表演揭开序幕的,正是老师的班级。
&esp;&esp;其实各班能表演的项目,不外乎就是舞蹈跟戏剧。记得当初我们在投票表决要表演什么的时候,曾经两股势力不相上下,但最后还是跳舞略胜一筹。
&esp;&esp;所以我原先并不对这个营火晚会抱有什么期待,直到我看见老师在他们班学生的簇拥之下也被推上了舞台。
&esp;&esp;我的视线不争气地又朝老师看了过去。
&esp;&esp;不给老师推辞的机会,负责音控的辅导员立刻开始播放音乐,老师的脸色也更加困窘。然而,等到要进拍的时候,老师终究还是站定了位,和他们班上的学生一起随着节奏摆动身体。
&esp;&esp;儘管与学生相比,老师的动作没有那么熟练,但绝大多数的动作都有跟上,就连结束的动作都完美地融合在学生排成的阵型之中,丝毫不显突兀。
&esp;&esp;若不是平常学生练习时,他都有专注在看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到。
&esp;&esp;掌声与欢呼围绕着舞台响起,也有不少人吹着口哨喝采:
&esp;&esp;「汪汪好帅!」
&esp;&esp;「安可!安可!」
&esp;&esp;我环视了一下整个场地,来自不同班级的好多好多学生都替老师鼓着掌,共同讚赏着老师的表现。
&esp;&esp;是呢,他是大家的老师啊。
&esp;&esp;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连为他拍手叫好的勇气都没有的胆小学生罢了。
&esp;&esp;营火晚会就在一片热闹之中画下了句点。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轮流冲澡之后,就关了大灯,要为明天的闯关活动补充体力。
&esp;&esp;我却不知怎么地,迟迟无法入睡。
&esp;&esp;该不会是因为顾虑到脚伤,很多会耗体力的事情我都没参与,所以现在还不觉得累的关係吧?
&esp;&esp;在我说不清翻来覆去几次了之后,我终于放弃,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摸黑找到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人可以陪我聊聊天,或者随性滑个社群软体也好。
&esp;&esp;可惜真的被我猜中,山上讯号差得可以,动态下滑了几十次都无法更新、讯息屡屡传送失败,更别提是要登入交友软体了。
&esp;&esp;看了眼一旁皆已熟睡的室友们,我忽然觉得孤单又无力。
&esp;&esp;虽说即使她们醒着,应该也不会和我聊天就是了。
&esp;&esp;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我望向窗外,昏暗的景色散发出某种神秘的气息。
&esp;&esp;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半夜两点,我嚥了嚥唾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推开小木屋的门,躡手躡脚地走了出去。
&esp;&esp;照理说现在是规定的就寝时间,但这么晚了,负责监视的人应该也都已经去睡觉了吧?
&esp;&esp;少了人声的喧嚣,深夜的露营园区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esp;&esp;所有生命皆已沉沉睡去,一片静謐之下,再微小的声音也都会被放大好几倍。我小心翼翼地走着,伴随着踩过落叶的细碎沙沙声,好奇地四处冒险。
&esp;&esp;山上的空气比较乾净,我仰望夜空,在没有光害干扰之下,群星闪耀,下弦月才从东边升起不久,却已十分明亮。
&esp;&esp;明亮到足以照亮我视线前方的那个坐在长椅上的身影。
&esp;&esp;月光挥洒于他的侧脸,我很确定我没有认错人。
&esp;&esp;怎么会到这个时间了,都还没有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