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里,因着昭妃顺利诞下五皇子,又晋位为昭贵妃,景阳宫上上下下俱是心思沉重,低沉的气氛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众人各有心思,想着景阳宫往日的风光和如今的门可罗雀,少不得在心里头比较一番。
而虞妃,此时也是脸色阴沉,这两日都没睡好觉,气色很是不好。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顾窈竟是这般有福气,头一胎便得了个皇子,而皇上在她诞下皇子的头一日,便下旨晓喻六宫,晋封她为昭贵妃。
想当初她生下皇儿时,也没有这般的体面,后来便是晋位贵妃,皇上也是先和太后娘娘商量过的。
那些时日,她伏低做小讨好太后,为的便是这贵妃的位分。
可她顾窈,却是什么都没做,直接便成了昭贵妃。
听说,皇上如今住在昭阳宫的偏殿,并未搬到勤政殿去。
如此恩宠,虞妃不仅心惊,还觉着格外荒唐,皇上若不是迷了心智,哪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今昭贵妃三个字,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若是早知有今日,她早该将顾窈这贱人给除掉,哪里会叫她接近皇上,将皇上勾引的心里眼里只她一人。
见着自家娘娘满脸阴沉,宫女揽月心里头也颇不是滋味儿,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出声宽慰道:“娘娘也莫要太生气了,这五皇子虽得皇上喜欢,可太后的态度却是着实不好。当日娘娘您也瞧见了,皇上不顾忌讳闯入产房,太后的脸色气得都发青了,后来皇上抱着五皇子,太后明显是对皇上不满意,更不喜五皇子这个孙儿的。”
“太后到底在宫中树大根深,根基比咱们要稳得多,她若不喜五皇子,兴许五皇子也是个早夭的命数。”
揽月说这话时,也是顾忌着自家娘娘的情绪的。其实,如今这个情形,她也没多少把握太后会对五皇子动手。毕竟,如今太后和皇上母子不和,这是满宫的人都知道的。太后若是心急之下对五皇子动了手,依着皇上的性子,兴许连整个承平公府都要陪进去。
如今五皇子还小,太后未必会冒这个险。可她即便心中这般想,此时也只能拿这个来宽慰自家娘娘了。
这宫里头的人一向都是捧高踩低的,如今宫里头出了个昭贵妃,最没脸面的便是她们娘娘这个过去的虞贵妃,如今的虞妃,娘娘如今心里头该是何种滋味儿。
这般想着,揽月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
听着揽月的这番宽慰,虞妃的脸色一点儿都没有变好,反倒是更阴沉了。
她的眸光冷厉,眼中满满都是嫉恨和不甘。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宫女进来回禀,说是府里老夫人送信进宫了。
那宫女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双手呈到虞妃手中。
虞妃接过信,展开一看,看完之后,脸色愈发难看,直接便将手中的信给撕碎了。
见着自家娘娘这般,揽月满眼担忧。
“娘娘,府里传话进宫,可是老夫人有什么事情要和娘娘说?”
其实,揽月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如今昭贵妃已然有屹立不倒的架势,娘娘便是不伏低做小,平日里也该避着一些的,免得平白生出些事情来,连如今妃位的体面都没有了。
虞妃脸色铁青,恨恨道:“母亲倒是不计前嫌,本宫这贵妃是因着那贱人没了的,如今母亲倒是写信进宫,叫我好生和那贱人相处,甚至伏低做小为那贱人驱使!”
揽月听着这话,便明白自家娘娘为何这般恼怒了。
她面色微微一变,问道:“可也是国公爷的意思?”
虞妃在气头上,并未听出哪里不对来,听着揽月这话,只恨恨道:“世人都说拜高踩低,今日本宫算是看明白了,头一个瞧不上本宫的便是自家人。”
“本宫在宫中经营多年,给了府里多少仰仗,如今他们一个个,竟都不顾本宫的脸面,叫本宫去奉承顾窈那个贱人!”
揽月想了想,道:“娘娘且宽心些,未必是奉承,不过是同在宫中,比往日里多走动一些便是了。”
“如今咱们大少爷进了翰林院,表姑娘又是世子夫人,论起来,这宫里头有谁能和娘娘这般和昭贵妃沾着亲呢?便是往日里疏远些,如今若是走动开来,也未必没有可能。兴许,只要娘娘放下一时的身段,从昭贵妃身上获得的东西更多呢。”
毕竟,如今她们娘娘不得宠,虽是妃位,可也是从贵妃位上降下来的,往日里如何风光尊贵人人讨好,如今就有多被人看低。那内务府送来的东西,虽是妃位的规制,可是成色和品相上差了不知有多少。便是平日里的新鲜瓜果,分到她们景阳宫的,不过区区一点,只够自家娘娘稍尝几口。
若能和昭贵妃交好,娘娘未必不能扭转如今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