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见唯当时并没有什么触动,他对一切漠不关心,女人走了就走了,死了就死了。
于是他像往常一样,拿起馒头吃,带着一身旧伤新伤和破烂的衣服,窝在铺里睡觉。
他只是格外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哦,原来这屋子只剩下我了。
但方祁夏是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宝物。
那天,周见唯独自在伦敦的小巷子里,度过了最冷的一天。
“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因为睡眠不足和过度劳累引起的昏迷,神经衰弱,需要一段时间休息。”
“你们娱乐公司的人也别总想着赚钱,适当关注关注艺人的身体状况,把人不当人的连轴转工作,再健康也受不住……”
“是他自己非要……”
周见唯越想越对自己生气,当年就不该悄无声息的离开。
如果他知道方祁夏会过得不快乐、会受到伤害,即使会被方祁夏讨厌,也要冲上去拆散他们。
不知是不是男人的触碰扰乱了梦,还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方祁夏轻浅均匀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喉间溢出哼唧声,嘴唇翕动,像是小声呢喃着什么。
曲畅听见他不舒服的哼声,想走过去看看情况,却在周见唯俯身时突然停住脚步。
她看见周见唯沉沉俯身,一手抚着方祁夏的头顶,手指插|进发丝间轻柔安抚,宽阔的脊背将病床上的人挡住。
周见唯的另一只手则顺着方祁夏的小臂曲线缓缓向上,手指交叠,慢慢十指相扣。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姿势又太过暧昧。
在曲畅的视线里,几乎交颈。
她知道周见唯一直对夏夏关心有加,不过她只认为那是公司前辈对后辈的照拂,并没有往另一个方向想。
但他们实在靠的太近……
曲畅才意识到,原来周见唯对方祁夏,一直怀着这样隐秘的感情。
她不敢再去想,不敢再看,不敢再听。于是旋踵离开,小心关上房门,将所有黑暗中不可告人的感情,全部留在门后。
周见唯轻轻拍拍方祁夏的背,小声安抚道:“不怕,宝贝。”
怀中的人慢慢安静下来,周见唯却舍不得离开了。
因为发烧的缘故,方祁夏被子下的身体很温暖,脸颊漫着两抹淡色的薄红,呼吸温热。
周见唯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缓缓抚摸他左眼下的两颗小痣。
周见唯对这两颗圆润的小痣简直爱不释手,怎么会有人连痣都长得这么漂亮……他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
方祁夏的睫毛不安稳的轻颤,接着,缓缓掀起眼帘。
黑暗里,另一人的面庞落入视线中。
周见唯怕自己吓到他,温声说:“是我。”
方祁夏没被吓到,只无辜的眨眼,像扑扇的鸟羽。
周见唯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烧没完全退下,还是有些烫手。
他觉得方祁夏应该是喉咙干,渴醒的,于是问:“渴不渴,我喂你喝点儿水好不好,嗯?”
方祁夏却轻轻摇摇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周见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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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见唯猜不到他想要什么,突然感觉到被窝里面的胳膊动了动。
方祁夏没什么力气的抽出手,下一秒,指尖轻轻搭上对方的额角。
周见唯心脏突然漏了一拍,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方祁夏不言不语,指腹微凉,一寸一寸的描摹周见唯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