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情理啊。
可大家见燕奚痕神色肃然,也不敢说话。片刻,苏亮和蔺琦墨并肩而来,燕奚痕忙起身,大步迎上。
“四郎请。”
蔺琦墨一怔,望着一室将领,冲燕奚痕呵呵一笑:“景轩这是?”
“此时外面阳光太盛,四郎不必跟我客气,虽是议事但也非要事,四郎留在帐中无妨的。”燕奚痕说着,拉了蔺琦墨的手便向帐中走。
蔺琦墨却是双眼微眯眯,对燕奚痕他还算是比较了解,此人公私分明,刚直坚毅,这般突兀的作为,可非是他所为。蔺琦墨心下已是有些了然发生了何事,他手腕一翻,动作利索便挣脱了燕奚痕扣着的手,笑道。
“四郎谢过景轩好意,只是四郎终非旌国人事,镇西军议事,四郎还是回避的好。”
他说罢大步便向外走去。
燕奚痕却是紧步跟上,再次拉住了他,两人目光相撞,半响忽而相视而笑。燕奚痕笑容扩大,恳诚道。
“四郎且坐下,听听无妨,景轩不会为难四郎,可好?”
蔺琦墨撇了眼蹙眉看着他们。眸中写着深深探究和茫然的罄冉,勾唇一笑,冲燕奚痕点头,拂袖便自行走至罄冉身旁坐了下来。
燕奚痕脚步微顿,终是什么也没说。走向主座,挥袍而坐,锐利的双眸扫过众人,沉声道。
“线报已经确定,狄飒昨日带伤亲赴苍松密谷,大家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身在最后的蔺琦墨听到这话眉宇微动,目光闪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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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2章
“线报已经确定,狄飒昨日带伤亲赴苍松密谷,大家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燕奚痕的话激起帐中一阵议论,罄冉双眉骤然蹙起,心中有些担忧,余光却见身旁的蔺琦墨正雪袖扬起,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她心中厌恶,侧了下身子,见对面坐着的苏亮已是站了起来,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王爷,狄飒此去不妙啊。再过不到一月便是贺州一带雨季,到时候川河水涨,夏汛到来,我军在高松岭的防线只需顺势向前推进,在川河设防便能将战军死死堵在对岸。他们想要强渡,伤亡太重,再者战国江川甚少,战军不习水性,狄飒万不会这般鲁莽。这也是他前不久猛攻松月道的缘由,看来易青的八珍阵法让战国人却步另寻它径了。”
他说罢,尚未落座,崔勇起身,走向主案旁桂着的地形图。
“苍松密谷地形复杂,且越州民风太过彪悍,全民皆兵。自金锏陆元贺领兵入了这苍松密谷,三十年来这密谷宛若铜墙铁壁,密谷中男女老少全算上怕是也只四五万人,可战国三十年来先后三次出兵,那次不走数以万计,竟生生拿不下此谷。”
“是啊,这密谷一周山岭成群,地势险峻,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天下,金锏陆云贺便是小天子。旌国虽是跟陆元贺井水不犯河水,可咱们镇西军的军营可背靠苍松密谷,只要过了密谷便是一马平川,战马一日便可到此。狄飒此去,怕冲的就是咱们!”
“老赵,你这话说的多余,狄飒分明就是冲着咱们来的。他这是不欲和咱们再正面交锋,要从阴处放冷箭!好在咱们有可靠线报在白峨关,毒小子,看以后上了战场老子怎么收拾他!”
罄冉见燕奚痕目光扫过来,面有鼓励,她展眉起身,从容道。
“狄飒此去,我们不得不防,只是也无需惊慌。这些年来战国并不是没有对陆元贺招降过,相反,时有招降。据我所知,战国先帝爷在世时便三次派朝中大臣入密谷招降陆将军,狄戎德登基之后,虽是对密谷采取硬攻策略但是次次久攻不克,且伤亡惨重。元康八年狄戎德派人再行招降之事,招降大臣却被刁民扒光了衣服丢了出来。由此可见,狄飒此去未必就能游说的了陆老将军。”
她说罢微微喘息一下,燕奚痕却是心中微动。他没有想到易青对战国的事情竟知道的如此详细,这些日子以来,他多次试探,然而易青对他的来历和家乡却一直瞒的密不透风。
方才他称“战国先帝爷”,好生奇怪的称谓,倒似甚为尊敬战高帝。而这般称呼也多是战国人的习惯,难道易青他是战国人?可他又直呼战英帝名讳,这又作何解?
燕奚痕目光突然晃过易青身后那抹白影,蔺琦墨此刻已是翻着一本书,不知看到什么,唇角轻勾着笑意。
燕奚痕脑中似有什么一晃而过,他双眉蹙起,目光微亮,在侃侃而谈的易青和蔺琦墨之间迅速扫过,脑中似有一条线明晰了起来,亦激的他心绪不宁。
“再者,狄飒此去会不会是个圈套?他故意透露给我们消息,令我们警觉。这样我军便必做防备,将高松岭的防军回撤固守后营阵地,此时他领兵再攻松月道,我军不及回撤,岂不要糟?”
“易青说的对,狄飒阴险的很,极有可能是在诱惑我们!”
“可万一他真去了密谷,万一陆元贺被说动了呢,毕竟狄飒很可能继承皇位,对陆元贺许下什么条件这都不好说啊!”
“那这到是要不要回撤大军……”
众人一言一语再次争执起来,燕奚痕从思虑中回过神来,撇了眼优哉游哉闭目养神的蔺琦墨,轻轻抬手。
“此事容本王再好好想想,先散了吧。”
众人愕然,均不明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这军情难道不重要吗?怎么讨论的正热,却要散掉。
苏亮却是勾起了唇角,看来王爷是早有打算,此番让他们来讨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目光亦望向蔺琦墨,率先起身向帐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