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之后,就是北柘和南疆使团的进贡。周启昇笑眯眯地看着两国使臣叩拜自己。
林青看都不想看北柘四皇子,而昭溪却盯着南疆使团不放。很快这一桌就同时引起了两伙人的注意。
“皇帝。”北柘四皇子那佳黎先行发难,“我北柘深知林家军的厉害,对于林良林白两位将军很是熟悉。并且知道他们家远在中京之中还有一位小公子很是神秘,不知皇帝可否为在下引荐一番?”
周启昇将端着的酒杯放下,轻轻地看了那佳黎一眼,然后缓缓道:“林青。”
“学生在。”林青站起身对着周启昇鞠躬行礼道。
“哦——”那佳黎拉长声调故作惊讶,“我还当之前打败阿格苏侍卫的人,是多么厉害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存在。真是令人惊讶,原来北柘武力第七的阿格苏竟然输在你的手上。”
周启昇听了嘴角一勾没有接话,只是重新端起酒杯饮一口,然后淡淡的望了林青一眼——敢输就把庭杖还回来。
林青看着周启昇对着自己一扬下巴,眼神威严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却也知道周启昇已经给了自己权限可以随便说,便松了口气对着那佳黎作揖:“小子不才,难越父兄,想当年北柘第一武士勒富,被我大哥林白一刀枭首毫无还手之力。我只不过是用小聪明打败阿格苏罢了,的确算不上有多厉害。”
勒富此人武功高强,几乎打遍北柘无敌手。却在战场上被林白一刀枭首,而当时的林白甚至是一个刚上战场的毛头小子。此事一出,北柘几乎士气大减,屡战屡败。此时林青将这件事翻出来,完全就是在告诉那佳黎——北柘比天晟差得远呢。
林青说完话,天晟的官员就都忍不住低声笑着。那佳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用力的拱手权当回礼,然后狠狠的坐在椅子上喝着闷酒。
齐晓阳笑眯眯的给林青夹菜:“不错。”
昭溪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对天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子躲在林青身后:“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和南疆那帮人搭上线?”
“让你搭线不太可能,你应该知道现在林青被北柘那几个人盯得死。若是再算上南疆,你还要不要他活了。”齐晓阳撇了昭溪一眼淡淡道,“但是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帮你试探一下。”
昭溪嗤笑一声:“你会那么好心?”
“不会。”齐晓阳很认真的回答,“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我知道苗疆人还算重诺。”
昭溪一挑眉:“成,我欠你一个人情。”
“想问什么。”
昭溪的瞳孔逐渐收缩,收敛了表情冷冷开口:“我要知道,老南疆王是怎么死的。”
齐晓阳端着杯子起身对着那佳黎行礼道:“四皇子,刚刚林青说话是有些莽撞,还请四皇子不要介意。我在这里替他赔罪了。虽然不知道四皇子用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找林青的麻烦是为什么。”
那佳黎微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齐晓阳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替林青赔罪。”
发生在中京的事情更何况事及北柘,余省祝的确向周启昇汇报过。被齐晓阳这么一提醒,周启昇便幽幽开口:“朕听闻,好像北柘有一个侍卫就是死在南疆蛊师之手?四皇子,现在南疆的使臣就在这里,你不如详细问问?若是有什么误会,朕还能给你们当个中间人。”
南疆使臣蚩枞哈听见这话连忙站起来行礼,用不太正宗的天晟话道:“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佳黎站起来双眼直视蚩枞哈冷笑:“你们南疆蛊师杀我北柘侍卫,摆个祭祀是要咒杀谁?我记得自从新南疆王上任以来这是第一次派人来天晟吧?第一次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南疆还真是不详。”
蚩枞哈也站了起来怒道:“吾王上任以来事情颇多,南疆不稳自然要先处理家世再做外交!”
那佳黎笑道:“什么事情居然要处理五年之久?难道南疆王曲昂这王位来历不正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蚩枞哈的脸上。上一任南疆王息罗并无子嗣,且身体健康,忽然病故传位给曲昂的事情任谁都无法不去怀疑这其中没有猫腻。前任深受爱戴,后一任突然上位自然不能服众。五年时间才平息南疆内部这件事一直是拥护曲昂的人心中最讨厌提及的。
作为曲昂的头号拥护者,蚩枞哈此时双目通红,衣领处缓缓爬出一条黑色毒蛇,对着那佳黎吐着信子。
毒蛇一出,负责护卫的杨溯带着众将士齐齐抽刀出来:“宫宴带蛇!蚩枞哈你想刺杀王驾吗!”
“诶呀,这误会可大了。”蚩枞哈旁边的男子用食指戳了戳那条黑色的毒蛇,对着众人拱手行礼道:“我们南疆子弟呢,武功筑基之时就会驯养一只五毒待在身边,就像自己的性命一般片刻不能离身。是我们的传统而已,我们既然已经到这了,那借我们千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刺王杀驾啊。”
那条黑蛇被这男子一戳,惊恐的缩回了蚩枞哈的衣领里面。只是杨溯的刀依然敞在外面。
“杨副将。”周启昇开口。杨溯听见皇帝叫自己,这才不情愿的将刀剑收回。
林青戳着面前的食物目不斜视的小声问:“那男子好像比蚩枞哈有权利哦?”
昭溪躲在林青身后:“善波,是曲昂最喜欢的一条狗。当然比蚩枞哈这种墙头草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