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魏旻言果真表情松动,轻哼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上钩了。
姚思浅心中暗喜,赶紧趁热打铁,道“人人都说,我姚家女儿闹出这样的事,合该以死谢罪,而我却死皮赖脸地嫁给您,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了甩也甩不掉。”
她顿上一顿,“如果您能陪我赴宴,不恰好破了这个流言吗?”
姚思浅虽然有心博取他的同情,却没有故意胡诌,或者加油添醋,说的竟是最常听见的版本。
反而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女子,眼红别人时,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儿都说得出来。
姚思浅自己倒是没往心里面去,她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又快活,哪有多余的闲功夫同别人斤斤计较?犯不着,真犯不着。
魏旻言眼角微跳,隐隐有青筋在太阳穴颤动着,他不禁在心里想道:那造谣者真该庆幸没让他当场听见,否则,他真会冲上前去撕烂那人的嘴,直叫他永远开不了口才好。
“别担心,”他声音压得很低,连近在身旁的姚思浅都听得不甚清晰,“只要我魏氏皇朝一日不易主,便没有人能够欺侮了你去。”
那厢,华城公主魏涵双独坐于主位,半阖着双目养神。
她着实对这种场合喜欢不来,一室里聚着大半不相熟识的人,彼此交杯应酬,也不嫌虚情假意吗?
魏涵双睁着一双清亮如泉的眸子,时不时往姚时安处飘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他抬起头,却是把目光投向殿门口。
她顺着同个方向望去,便见十来名仆从众星拱月似地,簇拥着一对男女走来。而为首的两人,正是她的太子哥哥和嫂子。
众人齐齐起身,行礼道:“请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安。”
离得近的女眷皆忍不住抬眼偷觑,只是这么一看,却有些挪不开眼了。
在众人的印象里,姚二小姐无才无德,别说入主东宫,就是许配给哪个旁系的王孙都算便宜了她。
但也是这位,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的小姑娘,此时正被太子爷仔仔细细地护在身前,好似连走几步路都怕摔了她一样。
而姚思浅,步履端庄,比起姚思柔惺惺作态的举止,她更显仪态大方。
见状,原本还带着些轻贱的人,这会儿都不由自主地提起几分敬意。
不知是哪位胆子大的少女,私下嘀咕道:“咦?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英国公府上还有一位科举及第的世子吧,今日可有出席?依姚家姐妹俩的品貌来看,世子定也是极出众的。”
大众总是健忘的,听了此言,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至姚时安身上。
华城公主耳闻旁人对他的品头论足,心有不豫,却不好当着兄嫂的面上表现出来,心里越发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