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皇上方才乘兴而去,却被皇后娘娘三两句话说得败兴而归,心里难免有怨,更是一杯接着一杯,毫不间断。
只不知是今日的酒格外醉人,抑或是愁绪过浓。皇帝只觉得酒意直冲脑门,带着汹汹而不可抑的态势。
他一张口,先是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才断断续续地接着道:“周、周瑞海!把灯、灯给朕调暗些,这会子都、都晚上了……”
话音落地的当下,立刻就有一道身影掠过眼帘。
他抬抬眼皮,仔细看清了来者,却发觉那人并不是周瑞海,反而是应该隔着道墙,守在殿外的江茹诗。
“端妃娘娘听闻皇上回了寝宫,特意使了宫女送些吃食过来。如今,正是周总管在应付着。熄灯这点小事,交由奴婢处理便是。”
江茹诗身上穿着的淡粉色宫缎,样式朴素,几乎没有任何花纹,俨然是个普通宫女的打扮。
“过、过来。”
江茹诗脚步微顿,却是依言走近帝王的身旁,仅在距离他四、五步之处止住。
皇帝细细打量着,她那副与江氏年轻时极为肖似的五官。
他的双眼因醉意而染上一层雾气,看得不甚清晰,禁不住又往前凑近了些。直到浓浓的酒气,悉数喷洒在少女嫣红的脸蛋才停下。
“侍候朕,你可觉得委屈?”
闻言,江茹诗茫茫的眼眸,顿时变得清明起来,连带着声音亦显得格外清脆。“能侍奉到像皇上这样圣明的君主,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欢欣都来不及,谈何委屈?”
语落,两人双双陷入沉默。
最终仍是皇帝先开了这口,简单、明白——做朕的女人。
至于东宫那头,方才信誓旦旦地说着“抱一会,只一会就好”的某位爷,直抱到现在仍不肯松手,让姚思浅很是无奈。
“魏旻言,你知道么?”
“孕妇的体温本就比常人高出许多。这会儿再加上你,那咱们就是一家三口子挤成堆了!大冬天的,差点儿没把我闷出一身汗来。”
魏旻言闷声笑着,略显冰凉的指头抚过姚思浅燥热的额头。“乖,爹爹给孩子他娘擦擦汗。”
闻言,姚思浅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致,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魏旻言的腰窝,问道:“你说这胎是儿子好,还是女儿好?”
魏旻言沉吟片刻,却是相当诚实地坦白道:“其实,你若是不嫌辛苦,我自然是盼着有儿有女的。”
他顿上一顿,环抱着姚思浅的手臂稍微收紧了些,声音也因为刻意的压低,而显得有几分低哑,“至于这胎么……”
“还是女孩子吧,毕竟女儿可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姚思浅若有所思地“哦”了声,随即就进入一阵漫长的思索。长的让魏旻言等不下去,只得出声打破这份宁静。“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姚思浅也不讳言,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是突然想起另一个说法,讲的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这么一想,我觉得这胎或许还是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