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的刹那,魏旻言心神略有恍惚。接着,他猛地扳扯过她的细肩追问道:“你再说一遍。”
“啊?”
姚思浅虽然不解,却也顺从着他的意思把话复述了遍。
说到最后,她的双唇因恐惧而微微张着,娇艳欲滴的唇瓣慢吞吞地吐出两字,“坏了。”
……
一步入金龙殿,周围的纷纷扰扰顿时变得肃静,凝寂。
周瑞海乍听闻这串熟悉的脚步声,便急忙回过头,点头哈腰着道:“婕妤娘娘。”
然而,江茹诗却连半分多余的目光也不给他,只冷冷地说道:“等会儿别让任何人进来,知道么?”
“诶,奴才省得。”
不待他尾音落下,江茹诗砰地一声把门带上,径自将人和声皆隔绝在外。
见状,饶是周瑞海修养再好,亦不由脸色微变。
他在御前当差二十余年,连皇上都体恤他的辛苦,更何况后宫里这些妃嫔?无一不是上赶着巴结的。
像江茹诗这般,敢甩他脸色的当真少之又少。
周瑞海不禁擦了擦汗,天知道这个江婕妤是给皇上下了什么蛊?竟令皇上如斯着迷,任凭旁人如何劝说,都听不进耳。
而此时,江茹诗正提着过长的裙摆,跨进寝室。
闻声,皇帝迟而缓地偏过头来,见她今儿个脂粉未施,素面朝天的模样,只觉得更能凸显出其天生丽质,不由出言夸赞道:“爱妃之美,正是胜在这种清纯的气质。”
江茹诗唇角微勾,突然冷笑起来,阴凉的气息顿时从周身散发而出。
“想不到,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能这般好兴致地与小妾调笑,果然当皇帝的都心大?”
说完,江茹诗慢腾腾地坐下,目睹着皇帝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化。由白发青,再由青转紫,最后气得面目通红,唇舌打颤,“放肆!”
这声喝斥近在耳旁,震得她薄薄的耳膜颤了颤,可江茹诗却毫无收敛之意,反而越发讽刺地说道:“皇上只怕是越老越糊涂了。”
江茹诗目光一凛,旋即盯向他来,“灭族之恨,岂能轻易忘怀?”
她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江妃该死,可亲口下旨抄家的你也该死!若非你当年偏信小人一面之词,又怎会造成我全家流落?”
皇帝听罢,怔了半晌,心底禁不住一阵发毛。
他像回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眸,猩红着一双眼睛问道:“你这些天喂给朕的汤药里……”
江茹诗仰着头,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你总算想到了。”
接着,她将双手摊开,十指红蔻丹随即映入眼帘。那抹灿若朝霞的火红,这时一看,却像是沾满了浓稠稠的鲜血般,怵目惊心。
“那是江南独有的秘药,药性强烈,毒发者必死无疑。”
“唯一的缺点,就是引出毒素的过程十分漫长,需得每日一剂,服足七七四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