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船?”
“怎么?”薛朝轻轻笑了一声,“上次黎王叔放了我,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黎王怔了一下,随即冷声笑道:“你误会了,上次放过你,可不是因为你。”
薛朝脸上仍旧含着淡漠的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黛黛,在旁人眼里有区别吗?”
黎王端起茶,也没有喝,只是望着茶发了一会呆,方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并无任何区别。”说完,才抿了一口茶,凝眉看着他,“我今日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永明的事,我只是想问你一句,国子学惨案是不是和你有关?”
薛朝抬手撑在额头揉了揉,黎王看不清他的神色,又补充道:“我这样问你,并非无凭无据,那晚救走前来祭奠元宵的人就是你,我也查到当初是你将元宵送入国子学的,还有,孟九思戴着的那一枚凤凰令是不是你送的?”
“……”
“你根本就是忘川阁的人。”说着,他声音骤然沉冷,“薛朝,你还不肯招供吗?”
薛朝放下手,抬起眼眸看着他:“我若不招,你能奈我何?”
黎王冷笑道:“自然有让你开口的法子。”
“不就是那些流水般的酷刑吗?”薛朝叹了叹,“唉,像我这样的身子,恐怕连一种刑法都经不住,你容我想想。”
说完,他的手复又搭在额角仔细权衡起来,黎王知道他是个难缠的性子,正准备耐着性子和他打一场持久战,结果刚喝了一茶,就听他又叹息了一声:“罢了,不为难黎王叔了,我还是老实说了吧。”
有了第一次的审训经验,第二次黎王倒习惯了几许,立马放下茶,抖擞起精神盯着他。
“国子学惨案是我干的,我是忘川阁的人。”
纵使黎王有经验,也不想薛朝竟会招的这么干净,毕竟这罪名和在永明脸上刺字不可同日而语,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甚至于要株连九族。
他又愣了一下,想到当初夏薰儿死于忘川阁的凤凰羽,心中便燃起一股仇恨之火,他极力压下心中悲愤,语气变得森然发冷,咬着腮帮子说道:“果然是你。”
“没错,就是我,黎王叔还想问什么,趁着我这会子有精神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那好,我问你,忘川阁阁主是谁?”
能轻易就送出凤凰令的人,除了忘川阁阁主,他想不到还有谁。
可是八年前,薛朝才多大,他怎么可能就坐上阁主之位?
薛朝淡淡道:“阁主你也认识。”
“就是你,是不是?”黎王说着再也忍不住仇恨,霍然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眸光染上噬血光芒,“当初你们为何要杀了夏薰儿?”
“咳咳咳……”薛朝感觉到一股窒息,涨红了脸咳了起来,可是他脸上还带着笑,“既然黎王叔这般爱夏薰儿,为何如今又要作出……咳咳……对孟黛黛痴……痴心一片的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