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直搁在蓁蓁肚子上,童谣才唱了一小段,肚子里便传来动静。
康熙乐得不行,唱得越发起劲,童谣唱完,又唱乐府诗。
不过这回唱完,胎动便停了,康熙有些遗憾,但今日总算感受过了,到底也算满意。
“朕回去了?”
“臣妾叩送皇上。”蓁蓁没下地,就扯着手绢挥了挥。
康熙有些不满,转身揉了揉她的脸,“越来越敷衍朕了。”
蓁蓁被他揉得眼泪花花,“疼~”
心底却是不住吐槽,不是您自个说的身子重、不必讲究繁文缛节吗?真这么做了,又觉得她敷衍。好难啊~
康熙看她雾蒙蒙的眼睛,心彷佛被挠了一下,某种欲望腾地一下就冒上来。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往胸前一送,低头吻住那漂亮的眼睛,“还疼吗?”
蓁蓁点点头,皇上今日估计没刮胡子,硬硬的胡茬疼死人。
“娇气~”康熙又狠狠的亲了上去,这回对准的是先前一直垂涎的莹润粉唇,“还觉得疼吗?”
蓁蓁这下明白了,自己越说疼,皇上就越捉弄她,连忙摇头,“不疼不疼。”
康熙深感失落,他还想继续的。
“今日就放过你吧,不必送朕,好生歇着。”
外头飘着小雪,寒风凛冽,康熙心头的热火也就被浇灭了。
到了乾清宫,他便叫人裁纸研磨,准备写给大臣们送赏的福字。
三藩平定实乃这八年里最大的喜事,距收到消息已经过了一个月,他的心情依旧激动兴奋。
康熙一口气写了二十多个福字,叫梁九功按照他拟的名单着人送出宫,喝杯茶歇歇后,他继续写,慈宁宫、寿康宫还有东西六宫正殿、和皇子住所都收到了他的福字。
他仍嫌不够,又写了九张大大的福字,叫人用玻璃框镶好,挂到城门去,让进出城门的百姓都沾沾福。
当然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他知晓汉学源远流长,汉人尤其是那些隐世的大儒,骨子里都是清高的,觉得他们满人自关外而来,是没有开化的蛮夷,心中很瞧不上。
他之前派人去请大儒出仕,主持明史的编修事宜,或是给皇子开蒙授课,却无一例外都拒绝了他。
是以他让皇子们勤学苦练、发奋图强,为的就是日后取得成绩,挫一挫那些人的傲气。没有他们,大清的皇子一样能成长得优秀出色。
他自己也是一有时间就请翰林学士为自己讲经授课,多年的学习让他早已将四书五经烂熟于心,文章信手拈来,他的字更是受到了不少进士称赞。
那些隐世大儒不是瞧不上他吗?那他就把自己的字高悬与城门之外,让百姓都瞧瞧,他们爱新觉罗氏的皇帝,一双手既能挽弓射大雕,也能写出锦绣文章的,他不会比那些汉人皇帝差。
腊月二十六,康熙叫人把玉玺收起来,各衙门暂停
办公。
除夕当日,皇帝从子时开始便起身,奔波于各殿祭祀叩拜,辰时用完早膳略歇歇,便领着诸位大臣到慈宁宫给太后、太皇太后请安,再去中和殿接受群臣庆贺。
后宫中,如今有了皇贵妃,位同副后,这样的大日子里,内外命妇都是要去给她请安的。
内命妇便是指六宫嫔妃,离得近,到得也早,众人请安后,捧着暖融融的牛乳茶说笑,辰时三刻左右,外命妇便入宫了。
舒舒觉罗氏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女儿,坐在最前头的左边位置上,眉眼如画,容光焕发,是这殿内最夺目的存在了。
她见女儿正张望着寻找自己,便抬手撩了撩发髻,果然下一瞬,女儿的视线便同她对上了,母女俩冲彼此微微一笑,都明白各自过得还算好。
皇贵妃与众人寒暄过,便带着一行人前往慈宁宫,给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高寿又记性好,在场随便一个人到了她面前,她都能说上好些话。
譬如什么时候抱过她们的,什么时候见过她们的父母亲、那是多能干多贤惠的的一对璧人,再或是夸赞她们的祖父年轻时多勇武、脾气多倔。
此时此刻的太皇太后更像是一个跟晚辈们拉家常的普通老人,叫在场的众人觉得她慈和又亲近,感动得不能自已,都捂着心窝子发誓要叫家里的男人好好为朝廷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