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昌弱内心的喜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端,虽然她的耳朵必须忍受外祖母的暴跳如雷,但正是因为外祖母的暴跳如雷,昌弱才能如此深切地感受到反抗带来的无穷快感。毫无疑问,在这次的针锋相对中,昌弱再次成为胜利者,完整的胜利者。
外祖母的反对对昌弱来说是无效的,婚礼的筹备正飞速的进行,然而就在婚前半个月,意外发生了。
这天晚上,昌弱在沐浴时发现自己的左乳外侧有一团硬物。这个发现让昌弱感到不安,她以她仅有的医学知识展开了一系列的联想。乳腺增生?乳腺肿块?最后她想到了乳癌。她幻想自己的一半乳房被切割画面。这画面令昌弱恐惧,致使她一夜无眠。
昌弱在房间里徘徊的声响惊扰了同样失眠的父亲。父亲隔门想像着女儿的不安,他回忆起当年与母亲不可思议的婚姻,那个年青壮美的面容再度浮现在他的眼痛,那个面容在婚前也是这样不安。父亲对此印象深刻。他记得她的深褐色眸子里闪烁着一些犹豫的光,这些光在登记前突然放大,随后便迷一般的消失了。母亲无比坚定地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父亲对母亲写下的字迹同样印象深刻,那几个歪歪斜斜的字时常伴着母亲坚定的目光出现在父亲对往事的追忆中,似乎已经成为母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第十四章 背叛的与被背叛的(3)
直至今日,父亲仍然无法彻底猜透母亲的心事,那些致使父亲辗转反侧的迷惑依然盘桓在父亲的脑海中,他曾经无数次试图弄清事情的真相,但每一次努力均无功而返。他只能朦胧地揣测母亲嫁给他的真实意图,——报恩?抑或改变自身命运的一个方式?无论何种因素趋使母亲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父亲来说都是残酷的。这场婚姻,无论于母亲或者他自己,都是残酷的,他俩都是受害者,都是牺牲品。因为他可以确切地肯定,母亲表现出的依恋并非因为爱情的缘故。
但是在当时,面对一个年轻女子赤祼祼的诱惑,父亲是无能为力的,因为这个诱惑具有致命的不可抵抗性,无论这个女子出于什么目的出卖她的婚姻,他只能照单全部买下。他无法拒绝她的出卖。他渴望这个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女子能够属于他,他不在乎以什么形式,不在乎用什么方法,只要她在他身边,只要她不离开他。
然而,母亲还是离开了他。如此迅速,如此残忍,如此不可思议。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远他而去。而她的死讯,在三年之后他才得知,他把此看为上天对他不道德占有的一种惩罚。从此以后他一蹶不振,在那些痛苦的日子,他感到世上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就是这时,一个与母亲流着相同血脉的女人带着另一个同样与母亲流着相同血脉的女孩走入了他的生活。——他的岳母与他的女儿。——与他的妻子在外貌上有着惊人的相似,她们都拥有一双鹰眼。其中以岳母的最突出,最犀利;妻子的眼睛呈现一种迷离,而女儿的瞳仁则留给他叛逆的印象。
在这些相同轮廓不一样的眼神中,父亲试图寻找一个平衡点,他渴望得到一种源自内心的真实而亲节的情感,但是他感到的却是每一双眼睛后隐藏的心灵空虚。这些眼睛的主人,都只是因为物质上的需求依附于他。
……4……
但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就在父亲即将绝望的时刻,一起突发事情拯救了他,外祖母在这起关键性的事件中扮演了拯救者的角色。
那是一个深秋的黄昏,父亲喝得烂醉如泥,污物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口出涌出,吐到地上、吐到桌上、又吐到沙发上,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醉酒恶臭。外祖母的咆哮在那天竟哑然而止,她以一种平静而麻木的姿态面对父亲每周一次的醉酒发疯,并以熟练的动作收拾父亲制造的混乱状态。
父亲在半醉半醒中瞥见了外祖母出人意料的举动,眼前的景象使他感觉到不真实,却又真实地存在。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了父亲的心头,夹杂着感动,夹杂着惊喜,夹杂着欣慰,夹杂着困惑。外祖母的轮廓就在这种复杂的情愫中在父亲的眼前与母亲的轮廓相互交替着,父亲时而看到了是外祖母,时而看到的是母亲。潜藏在父亲体内已久的原始的情欲被唤醒了,父亲不顾一切地扑向外祖母,搂住她,亲吻她。
外祖母艰涩的拒绝逐渐消失在父亲野蛮的亲吻中。父亲一边满怀热情地亲吻,一边用手撕扯着外祖母身上披裹的衣物,直至最后防线的瓦解。这个略显苍老的身体就这样完全暴露在父亲眼前。这是一个并不完美的祼体,小腹、大腿、手臂以及腰部都挂满了松弛的赘肉,这些赘肉被干燥的皮肤包裹着,看上去丑陋不堪。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这个祼体正走向衰老,就连那两只曾经让外祖母引以为傲的乳房都已经呈严重的下垂状态,毫无生气地搭在胸前。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祼体,一个已经失去光泽的祼体令父亲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满足。当他的双手在这皱巴巴的皮肤上摸抚,当他的双手揉捏着那对干瘪的乳房,他感到了一种粗糙的快感。外祖母已不再光滑的肌肤透露出岁月的残酷,外祖母已经老去,这给了父亲莫大的心理安慰。他可以不用再因为年龄的巨大差异而感到自卑,他不用再害怕自己粗糙的肌肤磨痛对方的身体,他终于可以平等地立于男女之爱中,维持一个男人应有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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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背叛的与被背叛的(4)
父亲体内被点燃的欲望正熊熊燃烧。欲望一旦被点燃就无法熄灭,除非欲望得到满足。所以即使当父亲发现粗糙皮肤的真实主人是他的岳母,他也无法使自己停下来,他的动作在道德与情欲的撕扯中奔向性爱的最后步骤,他的体液在他的强烈的负罪感与更加强烈的快感交织中倾泄而出,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飘浮在幸福的云端,周围一片金光四溢。这是一次属于他的完美的性爱高潮。
高潮使父亲疲惫不堪,高潮结束后,父亲如同一头死猪倒在床头呼呼大睡,全然不顾给他无穷快感的那个裸体的感受。他无法顾及。因为在整个性爱过程中他倾注了所有的能量,直至力气全无。
……5……
父亲于第二日早晨彻底清醒,家中的寂静使他感到心慌,外祖母以及他的女儿并没有出现平时应该出现的位置,她俩消失了。父亲回想前日对外祖母的无礼。这使他感到恐惧,恐惧的原因是一个可怕的幻想——他的岳母带着他的女儿离他而去,这是作为他前日行为的报复。——在今后的漫长的岁月中,他又将回到孤家寡人的生活。
于是,父亲发了疯似的开始了疯狂的寻找,房门被他踢开了又关上,关上了又踢开,柜子也遭受到如此待遇,父亲将衣物从衣柜里一件件抛出,又将头探入衣柜看个究竟,屋子里每一个可能和不可能的角落父亲都找遍了。他感觉一种无言的绝望,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地上。突然,他在一片混乱的景象中抓取了一件外祖母的衣物,接着又抓取了另一件,这些被他扯开散落在房屋四周的衣物给他发出一个重要的提示:外祖母并没有离他而去,她只是暂时离家。或许是领着他的女儿上街购物。父亲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可是商店不会这么早开门。或许是去吃早点了,可是外祖母一向没有到外吃早点的习惯。或许是到菜市场买菜。父亲又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恩,是的,外祖母一定是带着他的女儿去了菜市场。
这个无奈的心理暗示对父亲来说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此刻,他正抓住一件红色的衣物紧紧不放,他坐在这凌乱的空间里,他的双眼时而看看挂在墙上的钟,时而瞪着房屋的大门,他的手在颤抖,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似乎全身都要跟颤抖起来。
锁孔被钥匙转动的的声音划破了几乎要凝结的空气,父亲终于等到了期望已久的时刻,外祖母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在这短暂的几分钟的等待中,父亲觉得似乎经历了几个世纪。他看见外祖母惊异的脸庞时忍不住大哭,他的哭声中杂夹着他含混不清的责问:“你去哪里啦?这么大清早的,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没去哪里呀,我送弱儿去幼儿园了,今天是她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你忘了?”外祖母满面不解。
“呜,——上幼儿园……对哦,我忘了,我忘了……”父亲抽泣不止。
“天啊,这家里是怎么回事,你疯了吗?你怎么把家里弄成这样。我的天啊,到处乱七八糟的,你发什么神经啊?”外祖母发现屋子被弄得混乱不堪,情绪由不解转为微怒。
“对不起,我想我疯了,我是要疯了,我这就收拾……”父亲收拾起自己无聊的泪水,开始了清理房屋的工作。
“你要疯你自己尽管疯,干嘛把屋子折腾成这样,哎哟哟,我的衣服呀。”外祖母开始了尖叫:“我的新衣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