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楠想及此,便觉得有些放松,随即沉沉睡去。
孟泽站在轿子外面,她感觉到轿内的人呼吸沉稳有序,便知道穆楠睡了。
也是,这几日穆楠因这事情,没有睡几个安稳觉,此时补眠也是可以了。她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轿柄上,稳了稳颠簸之感,好让轿内人睡的安稳。
一时之间,迎亲队也没有在敲锣打鼓,街上除去人群的嚷闹,倒是安静的。
待绕过几个街道后,到了将军府。
轿夫将花轿落稳,媒婆便冲着府里嚷道:“新娘到,新郎出门迎来~”话音绕梁,颇有些语调。
坐在轿内的穆楠此时睁开了眼,她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红巾,平静的有些淡漠。
而后便听见一阵略带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近了,轿子被低低的压着,一声清脆的敲门声破出了这沉寂。穆楠怔了怔,便将轿门打开。
入眼的是一只苍白细长的男子的手,淡青色的筋脉埋在那人皮下,似是枝叶上纵横交错的脉络,那人的手腕被锦帛紧紧缠着,撑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颤抖。
那人见穆楠没有反应,不由的有些焦急,便将手往前伸了伸,手却是没有再抖了。
“下来吧。”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是男性特有的低沉,奇异的带着一阵心悸。
穆楠愣了愣,才伸出手搭在那人的手中。
握在手里的手,有些消瘦,却足够温暖。那人似是因穆楠低温的手感到有些奇怪,呆了呆片刻,有些急躁一把拉过穆楠,背在自己的身上。
身形有些不稳,隐隐发颤。穆楠顺着那人的手想要把脉看看这人的病情,却被单雎大力的推开。穆楠讪讪的将手搭在那人肩上,她本意是好的,却没有料到那人那般敏感。
而今背着新娘的行为,只怕也是逞强之为吧。
单雎有些气恼的将人一步一步的背进将军府,入府之后,穆楠也就被人放下了地。
单雎放开了手,便有几个丫鬟牵引着穆楠进了内堂。
耳边都是些酒盏碰击的清脆声,和各色人群的交谈声。隐隐间似是听见了箫昇的清冷的声音,那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倦意,却有沉默了。
穆楠侧过头,微微听着,便听见就近的那桌酒席间箫昇淡淡的道:“今日是单侯爷的喜事,各位大人是否弄错了对象。”言辞有些冷意,想是周围大人揭开了箫昇的逆鳞,那人才会撇开脸面如此言重道吧。
一边的丫鬟见穆楠顿住了脚步,不由的走进来推着穆楠往前走。穆楠这才转身走向内堂,只是她未看见箫昇略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罢了。
到了内堂,穆楠手里被人塞了一块红色的绸缎,绸缎的另一头牵引的是单雎,单雎今日身着一身艳红的新浪服,身形同样的有些消瘦。
“吉时到,一拜高堂!”一声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忽然响起。
一时之间,周遭安静了些。
“圣上驾到!”忽的一声尖细的男音传来,而后穆楠便听见众人齐齐下跪,连着自己都被单雎压下跪着。
穆楠静静的听着周边的声音,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呼吸急促。
“圣上亲临,臣未能远迎,乃臣之罪过。”单梓琰自内堂而下,前去迎接。
只听见那圣上淡淡的笑了笑,道:“无妨,今日乃单将军之子大亲之日,朕便来瞧瞧。”新帝也不过才二十又三,声音辨不出情绪,只知道那人声音淡漠。
“众卿平身,吉时不可错过。”新帝低低的笑着,却直直的走了过来。
那么接下来拜高堂,自然是有拜新帝的。
三拜拜的很顺利,拜完后便被人送进了新房,而单雎还在逐一逐一敬酒。
新帝稳稳的坐在高堂之上,嘴角隐隐笑了,模样有些阴郁,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爽朗。
若论及嫡长,他自然是轮不上。只是太子太过软弱,父皇年迈,主意不大准。这位子,自然是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