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看着桌上的物具打断道:“你也别叫我先生,小公子胆识过人,才略也不输与任何人,直接叫我公输就行了。”
穆楠知道,这先生算是接受自己了,于是也笑道:“穆楠知道了。”
公输卷了卷最后敲定的图纸,慎重的交到穆楠手里:“记得我说的,要做的精致,大晞的命运如何,全在这图纸上了。”
穆楠接过后,那图纸其实不重,此刻却感觉像是有千斤重般:“穆楠知晓。”她抬头看了看公输将其与的图纸也卷了起来,甚至还宝贝似得塞进怀里,她不解的问,“公输先生这是?”
公输先生动作麻溜的将东西塞好了,还拍了怕袖子,颇有几分无赖的道:“我做了什么吗?”
“哈哈……你是没做什么,这图纸不小心跑进你衣服里而已。”门口,单梓琰笑着走了进来,他走到公输先生跟前,一把将公输藏在怀里的图纸给抽了出来。
公输先生气急,抢也抢不过将军,于是赌气的拉着穆楠便撤。
才走了几步,单梓琰便道:“你要这些干什么?”
公输顿了顿,转身一瞧见单梓琰手捏的那图纸都凸显进去,气的直接跑过去一把抢过来,摩挲着图纸,转头就咬牙切齿道:“这都是珍品啊珍品,你个武夫知道什么?”
单梓琰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道:“穆楠手里有一份,这些不是可以烧掉嘛?”
公输在摩挲手里的图纸的同时,还抬眼瞅了瞅穆楠手里拿的的,样子有几分认真,像是一个剑客碰见自己一个见都没见的剑,但却知道那剑的威力一样。
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穆楠画的那个图纸上的零件,那东西……就他的阅历都不曾见过,但是穆楠却可以画出来。
虽说与现实不贴切,但是公输却看得出那期间的制工的精致和作用的重点。
他本是工部出声,世家皆是干这行,只是出了他这么个多学人才,不仅仅在这方面突出,在其他方面也行。
单梓琰看着公输陷入沉思,以为他不会说,却还是听见公输认真的道:“这图纸……很少见,不,不是说少见,而应该说是从未见过。但是……你一看就可以知道,此物的威力,足以让部下攀上那险山。”
单梓琰听完后,有些诧异。
他不是很清楚这东西的作用,但是公输的能力他信得过。
这么说,事情的转机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么一想,之前的郁闷也去了大半,他吩咐道:“穆楠,你尽快打造,缺什么便要什么。”
穆楠心里也有些震惊,拿出前世的东西本就意味着危险和怀疑,此时单梓琰只是被一时兴奋所蒙蔽,往后指不定会怀疑。
但是即便是怀疑,又如何?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是,穆楠这就去准备!”
她发现自己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的兴奋,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缘起
宅子很旧,穆府的宅子算的上是极其陈旧,但是此处的也旧,倒像是一个平常人家的,显得有些寒酸,倒也不是寒酸,只是觉得有些匹配不上那人……的薪酬吧。
御用太医的宅邸,像个平常的庶民一样,简单的有些过分。
月色辉亮,照的屋檐都透着一股死气的灰白,瓦片好不精致,踩上去甚至会让人担心会掉下去。
如此破败的房子,奉公瑾却坚持的住着。
叫人不知道还说其怀旧,还是说别有用意。
穆楠忽然非常想见那个人,究竟是怎麽样的一个人会如此狠绝的选择用那样一个登不上台面的方法。
是冷血,还是说自私呢?
奉府其实并不大,甚至还没有将军府的东厢大,府里的佣人也很少,一路走来基本上没有碰见一个。
奉公瑾的住处自然算的上是好找的,因为这小小的院落里,只有那一处还亮着灯。
穆楠站在窗户外头,屏息听着里面的声响,没有其余的什么动静,只有一个人稍显粗重的呼吸,以及时不时的咳嗽声。
穆楠一愣,屋里的那位病了?
纸糊的窗户异常的脆弱,一指戳便戳出了个拇指般大小的洞,屋里的暗黄灯光从那个洞里射了出来,在半空中透出一道圆柱型的光柱,有些微弱,甚至有些灰败。
穆楠弯腰,透过那个洞,便可以瞧见里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