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骤然从天台的一侧吹了过来,缭乱了两人披散着的头发。
明明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眼神,施然却有一种自己误入了陈若瑜领地的错觉。
可明明这个地方是她先来的。
施然看着陈若瑜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并没有像孙连那样被恫吓住。
比起尚未连接上的上下属关系,她跟陈若瑜之间最近的关系是一夜情的对象。
暧昧又疏远,被暂时的封闭于这一方小小的天台。
施然从容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她的烟盒,朝这个看向自己的女人挥了一下,道:“介意我抽烟吗?”
陈若瑜闻言收回了自己放在施然身上的视线,表情淡漠的站在栏杆前,凉薄清冷的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这个反应不免让施然想起了今早她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情景。
不说话,不回答。
施然不是什么事情一定要挣得一个答案的人,陈若瑜不说话她就当她默认同意了。
细长的女士香烟被施然从烟盒里扣出了一颗,熟练的夹在了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
银白色的方形打火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哒”,幽蓝色的外焰裹着绯红色的火苗吻在了香烟上。
沉默的火苗随着女人红唇轻轻的吮吸慢慢将白色的烟杆烧成灰色,烟雾携着薄荷的味道随风消弭在空中。
施然就这样跟陈若瑜保持着友好的距离,倚在冰凉的栏杆上。长发半遮,随性却又万种风情,低垂的眼瞳中写着几分不被人注意的愁思。
陈若瑜:“她不懂。”
清冷的声音兀的从安静的天台响起,施然怔了一下,却又很快反应过来陈若瑜说的是谁。
她用食指点了点烟头上的灰,抬头朝陈若瑜看去,回道:“她之前就个搞建模,搞得还是儿童建模,第十在她手里迟早要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若瑜语气平静地讲道。
施然闻言,眸子里的不甘心全都表现了出来:“但怎么也想不到,它竟然是从内里自杀自灭起来的。”
陈若瑜看着,问道:“你玩第十得有七八年了吧。”
施然点了点头,“嗯,七年了。”
“可以放下了。”
施然明白陈若瑜话里的意思,却没有回答。
她侧倚着栏杆,将手里的半支烟重新送到了唇间,又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着施然的视线,她想起自己在前不久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为一个数字高兴了很久。
那就是“七”。
她喜欢了宋怡七年,并且跟他在一起了。
她玩了第十七年,现在还在第十的美术组工作。
可转眼这两件事都像这烟,随风就散了。
施然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坚定不移的同“第十实验室”共存亡,变成了现在跟小八阿九她们站在同一战线,寻求出路的叛逆者。
大抵所有的情感都经受不起反复的折磨。
她跟宋怡是这样,跟第十也是这样。
话题到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施然手里的烟静默的在这一方空间中燃烧着,世界都变得沉寂了下来。
可能是觉得她们两个人现在这样有些太过安静,也可能是不喜欢将“放弃”停留在脑海里,施然又主动问道:“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orpg?”
“不,做卡牌。”陈若瑜答道。